17.爱我的女人走了,我苟且活着,还打着替她看世界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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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奶奶多年的心脏病,终于停止了折磨她!

奶奶用着这颗天生具备缺馅的心脏活了一辈子,给她几十年生命,也折磨了她几十年。她所享受了多少快乐就受了多少罪,这永远成正比。

自打我有记忆后,父母都是不在身边,他们在相隔一千五百公里的城市工作,我都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我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留守儿童。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奶奶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奶奶的父母都是50出头就离开了,奶奶没有兄长,只有两个姐姐,大姐是生下来就体质好,也没有什么毛病,二姐身体体质也还行,唯一个不足就是哑巴,奶奶生下来就体质最弱,也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而且发病时,永远没有预告,可以是在吃饭,也可以是在走路,还可以是在睡觉时。

十五岁那年,寄住在学校,考试结束就迎来了寒假,我与其他同学一样,满怀期待的心早已飞回了家,但又不一样,他们是回家与父母团聚,我回家是与爷爷奶奶团聚,他们有人来接,我没有,但这些年早就习惯没有爸妈在身边的日子,看着别人有人接送的场景,自然是左右不了我的心情。

只因家里有个奶奶在盼我回家。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奶奶,想要告诉她,我放假回来了!

但我找遍了四周都没有找到奶奶的踪影。我仔细硺磨后,才想起奶奶有可能在地里忙活,还真的让我给找到了。

只是刺进眼睛的那一幕,让我很慌张,也很心凉,因为奶奶睡在冰冷的土地里。我拼了命的朝奶奶跑过去,边跑边喊,走到奶奶旁边,蹲下来看到奶奶,缩成一团。

眉角皱得很紧,嘴唇发紫,还全身在发抖。用手碰到奶奶身体时,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扶不动她,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很渺小,身子也很矮。

我一个劲的喊奶奶问奶奶,怎么了?奶奶,你怎么睡在这里?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怎么了?着急的像个被抢了糖小孩样哭着。

因为从小到大,尽管知道奶奶的病会随时会犯,但这样子是第一次。让年少的我,很害怕很担心。

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天下之大,却无人可以帮我们。眼里含着泪水。心里却含恨着,为什么?她有儿子,有女儿,也有丈夫。为什么她会睡在这个冰冷的地里,却无人问津,像是被人抛弃的样子。

我心里只是含恨,却无处发泄。那一刻我是真的恨爸爸,恨妈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抛弃我们?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看看。

那也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奶奶犯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知道奶奶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更是在那个时候觉得人的生命很脆弱,只希望活着时,健康才重要,其他都不及。

我听人说过,心脏病的人,只是会慢慢的被折磨,死了才会停止受折磨。每犯一次病,心脏就被腐烂一块,犯病越多,腐烂的面积就越宽。

犯病的情形越严重,腐烂的速度就会更快,直到不再犯病,心脏也就腐烂完了,人也就没有了。

奶奶不是一个爱装病的人,我本以为奶奶生病了,会在家里休息几天,或者在床上躺几天下不了床,但是我没想到的事,奶奶,当天下午就下了床,而且又去干起农活来。

我不知道他是在硬撑还是真的没事了,我只希望她此生不必要这么辛苦。我也时常劝奶奶,不必要做那么多,会累垮的。但奶奶告诉我,不种庄稼,哪有东西吃啊,孩子。

我很不解地问奶奶,不是收了那么多粮食吗?我们家里的人吃不下那么多,够吃就行了吧!

奶奶看着我很认真地回答,当然要多种些呀,不多种,你爸妈回来吃什么呀?

听着奶奶说这些时,眼里还放着光一样,我的心被狞碎,只感觉无比的疼痛,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弯腰驼背还带病处处为她的孩子着想的老人,我心里再多怨恨爸妈也淡化掉了,如果我恨他们,奶奶一定会伤心,会难过,我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我不能恨他们。

心里却暗自下定决心,我长大以后要赚很多的钱给奶奶治病,让奶奶脱离病痛折磨。

然后要给奶奶买好多好衣服和好东西吃,也要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她连5公里的集市都没去过。

我以为老天会给我很多时间,但是我错了,老天给我的时间永远是那么的少,奶奶的病,却蔓延的是那么的快。

奶奶走的时候,父母还是不没有赶回来。就连奶奶一生牵挂的姑姑都没有赶回来。儿女都没有谁能给她送终。

我在奶奶的面前,跪了一个晚上。也哭了一个晚上。只记得奶奶问了我一句话,孩子,奶奶会死吗?我心里一紧。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知道,奶奶要走了,奶奶的时间不多了,很想却又没办法留住她。

但我还是不想让她看出我心中的不安和难过,我只好强忍着眼泪挤出从未有过的表情,很肯定地回家奶奶:“不会的,奶奶不会死,奶奶要长命百岁。”

说完这句之后,我眼泪牵线般的顺脸夹流至脖子,但我不敢放声大哭,这是奶奶见到我最后一面了,不能让她记住我哭的样子,我故意把头低得很矮。

当我再偷偷抬起头看奶奶时,奶奶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我真的很怕很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我整理了表情,对奶奶说了很多话,奶奶,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你知道吗?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长大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治病,给你买衣服。带你去我们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奶奶没有再睁开眼睛看我,而是闭着眼睛对我轻声的说。这辈子没有机会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

奶奶虽然走了,但是奶奶会回来在梦里与你相见。到时候你出去看到外面的世界,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记得在梦里来告诉奶奶。就当时奶奶也看见了。

我紧紧的抓住奶奶的胳膊,我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嚎哭了起来,奶奶不要,你不要离开我呢,我还没长大,你说过你要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嫁人,要看着我幸福……

奶奶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我想她已经是累了,我怎么也止不住哭声,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多么希望她只是困了,睡一觉醒过来,就不会再难受了,就不会再痛了,病就好起来了。

她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天亮了,她都还没有醒来来。爷爷走到我面前,看了一下,很淡定的说。孩子,她走了。看着爷爷很平静的表情,我不知道该如何,我的心里五味陈杂。

我不明白,为什么几十年的夫妻。奶奶这样子走了,爷爷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可不就是这样吗?回想着奶奶这一辈子,嫁了,就是这么一个不疼爱她的人,不懂的照顾她的人,每次看她生病受尽折磨也面不改色,比陌生人还要淡定。

到死了都不会流半滴眼泪,也看不出半分的悲伤。为他生儿育女,到最后,身边都无儿女送终,就连自己的丈夫,也不愿意靠近。

看着爷爷的冷漠,我想质问他为什么不会哭又不会难过,想对他说道,我恨他。

瞬间我又像懂事了许多,不可以恨奶奶关心的每一个人。

是的,我不可以这样,我也要答应奶奶,要努力的读书,快乐的长大,将来要去外面看大世界。

也要替奶奶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奶奶会在梦里来与我相见,我会把所看到的一切告诉她。

爱的我的女人,你走了,我的世界少了什么?少了一个爱我的人,而我什么都不能做,还要继续苟且,打着旗号替你去看世界。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写作训练第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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