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仿佛是世界上唯一不怕炎热的物种,在那夏天最炎热的午时,依然能发出歇斯底里的鸣叫声,越是烈日炎炎,叫声越是响亮,叫的让人头昏脑胀,整个世界都为之眩晕。
但是,对于刚放暑假的学生来说,没有知了的暑假是不完美的。暑假里有两件事特别值得去体验,一个是池塘里捉鱼,一个是树林里捉知了,捉鱼有捉鱼的乐趣,虽然好玩却机会却不是很多,而提爬叉或知了,是每时每刻都可以进行的项目,捉知了我是经验丰富,而且收获颇丰,不但享受了捕捉时的乐趣,还能带来丰盛的美餐,这是农村孩子假期里必不可少的一项娱乐活动。
知了猴俗称爬叉,据说在地下要生活四年,才能长成个,却在刚刚爬出地面时就被逮到,想想也挺可怜的。看那雨后的树林里,接近黄昏时刻,地面上便有黄豆大或玉米粒那么大的一个小洞,用手指头一抠,那洞瞬间变大了,那下面一定有爬叉,接着往下挖,聪明的爬叉,往洞里退缩,那些呆傻的,却用两把大钳子夹手指头,还不肯松开,我常常忍着被夹的疼痛,顺势把它们带出洞外,装进备好的罐头瓶里,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傍晚时分,跟着庆叔去树林里捉爬叉,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爬叉们纷纷爬出洞外,急需找到一个树枝爬上去,我们拿了手电筒四处照着,看到一个土疙瘩特别像,立马上去捂住了,咦?怎么是凉的?还软软的?打开手一看,去他奶奶的,是个小小的赖蛤蟆,立马扔的远远的,心里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这件事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个心理方面的阴影,现在回想起来,还隐隐约约有些不适,再瞅爬叉可得看仔细喽。
有的已爬到了树杆的高处,已经够不着了,此时便用手电筒照着,或者爬上去或者用一根竹杆,轻轻一碰,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坠落声,顺着声音方向寻找,于是罐头瓶里的数量又增加了,轻轻摇一摇,罐头瓶里的爬叉们一阵子剧烈的燥动,有几只都开始相互掐架,决斗了。
捉爬叉的乐趣,其实比不上捉知了,因为捉知了需要技巧,耐心,甚至勇气,而且还也不一定能逮到:取一根窗纱上的细丝,一头牢牢的系在一根长竹扞的末端,另一头打个活结,以便套在知了的头部,带着竹杆爬上一棵粗大的柳树,那里知了最多,顺着叫声去寻找,找到之后,便悄悄的将带活丝扣的竹杆伸过去,让那纤维丝轻轻套在知了的头部,轻轻的往后拉,越拉越紧,傻傻的知了还在用前爪往外挣脱,一瞬间,知了感觉到了不对劲,就要起飞逃跑,但是就在那一刻,那个纤维丝就牢牢的束住了它脖子,就逮了个活的,有的知了很聪明,它能用前爪给挣脱掉,然后转到树枝的另一面,让你看不到它,那就不好逮了。
用一把小麦放到嘴里,嚼啊嚼,最后嘴里吐出来的是一团面筋,粘粘的,把它糊到竹杆的头部,带着竹杆爬上树,看到知了之后,悄悄的将竹杆伸过去,对着知了猛的一戳,那知了便粘到了面筋上,挣脱不掉,这是另一个捕捉方式。
最过瘾的是晚上捕捉知了,在国庆叔家屋后的那一片树林里,几个小伙伴,志刚,杰,伟,小勇等几个人,跑到场地里抱了一大捆麦秸,堆积到柳树下,划了火柴点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火苗一人多高,烤得人们纷纷后撤,派一个人爬上树,站在树叉处使劲的摇㨪树枝,只听到知了在逃命叫声,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穿,又像下冰雹一样,纷纷落地,有的落在火堆里,有的砸在人头上,搞得周围观看的人纷纷后撤,那一晚,虽然我的捉到了很多很多的知了,但是到最后一个都没有要,却玩得兴奋到后半夜,才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梦里我也变成一只知了,自由自在在树林里飞,但是我不会往火里飞。
爬叉变成知了飞走了,留下了空壳叫爬叉皮,据说可以入药,壳里留下的白白的细丝,管它治什么病的,先吃上再说,还有人专门来回收爬叉皮,为此还拿了一根更长更细的竹杆,到树林里找爬叉皮,有的爬叉皮很高很高,就再没人去碰它,挂在那里,一直挂到放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