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变》   欲望的尽头就是地狱。

    你对完美的执着即是障念——执念障。

    《地狱变》为芥川龙之介短篇小说的代表作,是描绘人性无常与痴念魔障的深邃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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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变》一文中,先是着墨于堀川大人与绘师良秀的人格对比。据说堀川大人出生时有大威德明王显灵,生而不凡,其高洁人格和心系苍生的善念,无不被世人所称道,甚至幽灵作祟、百鬼夜行也对其毫无影响,可以说堀川大人是神的降生,拥有绝对的神格。

      再说良秀,虽有生花妙笔,但是品行卑劣,骄傲自满,视人世间的三纲五常为无物,常常绘制僧人的不端,且不敬鬼神,喜画人间世一切丑恶的事物。又因其状似猿猴,被人戏称为“猿秀”。提及良秀其人,实为时人所不齿,如果说良秀还有一丝人性的话,那就是他十分珍爱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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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开展源自堀川大人令良秀绘制《地狱变》屏风开始……

      我先来说一说《地狱变》屏风,这里我引用几句原文向大家说明这屏风的可怕,“在屏风的角落,十殿阎罗及其从属画的小小的,接着是一大片的火舌,足以将剑山刀树烧烂的猛烈大火如漩涡般吞噬着所有的画面……”这些只言片语不足以描绘《地狱变》屏风的恐怖。在良秀亲手构筑的灼热地狱中,十万刀山上悬挂着无数亡者的尸骸,火树银花,恶鬼夜叉,最令人为之夺目的是一辆牛车从天而降,车中有一穿着华贵的宫女,被地狱的梵风焚烧的苦不堪言,凝神观看时仿佛会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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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恐怖传神的灼热地狱场景并非是良秀的凭空臆造,而是良秀从人间世捕捉到的真实场景后,再以细腻的笔触促成灼热地狱的再现。良秀作画不与当时画家相同,他为了寻求画作中的极致,在路遇枯骨时往往如遇珍馐,急忙临摹描绘,这一对丑恶事物的执着形成了其诡谲的画风,平常绘画亦是如此,更何况这次描绘的是旷世杰作《地狱变》。良秀他攫取弟子的生命,营造现实中的地狱:为了绘出恶龙食人的场景,使用铁链束缚住弟子,放出蛇缠绕弟子颈上……睡梦中与牛头马面呓语……直至为了描绘出灼热地狱的核心,把自己的魔爪伸向自己至亲的女儿。痴迷艺道于此,实是执念缠身,魔障蒙蔽了原本的心性。最后为了描绘灼热地狱最残酷的一景,良秀求大人烧一辆马车,让自己眼见以便更为直观感受灼热地狱吞噬万物的恐怖。大人受良秀口述地狱变场景的感染,一口应求。数日后,在良秀面前焚烧的不仅仅是马车,还有马车中被铁链束缚的女儿!但此时良秀的内心已被尽快完成地狱变画作的迫切心情充斥,自己女儿的在被烈焰灼烧时发出凄厉惨叫也充耳不闻,亲情在良秀的执念面前被地狱的业火焚烧殆尽,即使是善良的大人也被拖下地狱(不,或许说,在一定程度上,地狱图的作者也是大人),失去了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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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黑魆魆的夜晚,熊熊烈火焚烧着本应寂然无声的庭院中那以为数不多的人性,梵火焚烧马车发出的噼啪声,善良的小姐绝望的惨叫声,大人兴奋的狂笑声,这诡谲的画面不比地狱变屏风来的更加残酷,更加血腥,更加让人为之触目惊心吗?

      可悲的是最后只有受过小姐恩惠的猴子义无反顾的跳入被烈火包裹的马车中,本无人性的牲畜却有了人性,本应有人性的人类却失却了人性。果然,人间世比地狱更像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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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生于人世中,切不可因一艺或一物执念过重而泯灭亲情,否则只有身坠地狱,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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