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内火光冲天,浓烟腾起老高,遮天蔽日;契丹士兵呼号不绝,四下奔走,手忙脚乱。
得手后的蝠王不无可惜的说道:“唉,要是官军此时攻关,当是妙极啊!”
说完我俩猫着身顺着山崖一顿潜行,便摸进了关内。
蝠王道:“咱们也别回光明顶了,直接蔑剌哈吧!你那青云纵,接着练!”
西行月余,一路无话。
进入波斯地界,我俩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逢关设卡时,只大摇大摆的拿出圣火教通关文书便被即刻放行。只是波斯统帅旭烈兀行踪诡秘,我俩在蔑剌哈便扑了个空——摸进宫城,未见其人。
我俩脚踩着统帅王座的坐垫,屁股坐在椅背上,大眼瞪小眼。半晌,我问:“要不要老办法,逮个舌头问问?”
蝠王想了想,说:“也只有这法子了。”好在他入圣火教多年,波斯语倒是能对付几句。
我俩逮住一个宫廷侍从,拖到僻静处一顿揍,打的侍从连连求饶。蝠王跟他叽里哇啦了几句,一掌拍昏了,跟我说:“走!问出来了,去卫城了!”
卫城有一座行宫,进了卫城,我俩直接就奔了那儿了。只见门口守卫森严,拒马、鹿角一个不落,巡逻卫队、岗哨射手一个不少;但凡有人接近宫门,立即有守卫上前驱赶。
“应该就是这里了。” 蝠王四下看了看,道:“咱们还是老套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天黑了再来。”
待到子时,我俩才重又回到行宫附近。找了一段相对僻静的宫墙,趁守卫不备,借着夜幕掩护便跃进行宫之内。经过这一路的练习,我的青云纵已比在契丹大营时又高了几个台阶,翻越宫墙自不费力气。
进去之后,我俩在黑暗里房檐下屋墙上七转八绕,摸进了寝殿。寝殿内甚是安静,侍从宫女均已退出,室内点着一盏长明灯,焚着西域香薰,卧榻上则传来如雷鼾声。
我刚要上前,被蝠王一把拦住,他指了指地面,我细一瞧,原是布了几个牵引机关,刚才万一触发,此刻我大概已经呜呼哀哉了!
蝠王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抖轻功直逼到卧榻跟前,挥起一掌向榻上人砸去,只砸得筋骨迸裂,嘎嘎做响,我都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得手后,蝠王揽过长明灯向榻上一照,脸色立变,倏的退回我身边,小声说道:“中计了,床上是个侍从,不是旭烈兀!快走!”
我俩迅速转身退出寝殿,刚出得大门,只见眼前亮起一排火把,侍卫队弓箭手将我俩堵个正着。
我心里暗暗叫苦,却见蝠王怒目圆睁,切齿横眉,瞪着对面侍卫队的两名头领。只见那二人,一个全身披盔戴甲,手执圆刃剑,另一个红衣红袍,赤手空拳,额嵌鎏金发箍,倒像是个法师一类的。
只见那法师说道:“原来是你啊,真是没想到,还不快束手就擒。”
什么?这是,认识?我看了看蝠王,蝠王低声道:“这就是我们的总坛大教主穷无用,一会我去会他,你只尽力脱身,莫管我。”
蝠王继而冲穷无用道:“战事既开,你我各为其主,往日主徒情分已尽,你若拦我,莫怪我不留情面!”
穷无用冷笑一声,道:“你拿什么跟我斗!”
话音未落,穷无用已欺身上前,蝠王将我一把推出,我顺势一抖青云纵,便到了侍卫队身后,与侍卫队杀将开来;却见蝠王与穷无用缠斗在彼,眨眼间便换了百余个回合。
穷无用是圣火教总教主,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已练到第五层,若只论拳脚功夫,蝠王尚且不落下风,但若穷无用拼起内力运起神功,蝠王料不是对手。见此情形,我运起五行刀法,向蝠王处杀回襄助。
见我欲杀回去接应,蝠王冲我大吼道:“滚开!”。
这一分神,差点被穷无用拿住要害,万幸幽云掌灵动万千,蝠王身形一矮一缩一闪,便躲开了。
蝠王趁机又冲我大喊:“教你的都忘了吗!滚开!你要害死我吗!”
我略一愣神,便被侍卫缠住,眼见只有招架之功。穷无用见此,一晃身形来到我近前,卯足气力下劈一掌,直奔我的命门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蹿到穷无用身后,直取要害,穷无用心下一紧,连忙收手回身以对。蝠王一连向穷无用五六处要害拿去,腾出身形对着我就是一脚,大吼道:“快滚!”
这一脚力道十足,我运起全身气力接住,肺腑里仍有些震颤;借着这一脚的劲力,我顺势向外蹿出去十丈有余。
穷无用见我已可脱身,顿时有些气急,一扬手指挥侍卫队大喊道:“追!别放跑了!”说完施展乾坤大挪移“粘”字诀,粘住蝠王掌力,使蝠王不得脱身。
蝠王于是虚晃幽云掌,脚下生风欲逞青云纵破招,不想却被乾坤大挪移“化”字诀卸劲,当下脚底一软,迎面撞上穷无用一掌,被打出去丈远。
穷无用不依不饶,以“吸”字诀劲力将蝠王吸回,含“蓄”字诀运足内力,照着蝠王胸口猛击三掌,直打得蝠王一阵踉跄,口吐鲜血,单膝跪倒在地。
“蝠王!!!”我直看的目眦欲裂,提刀又要杀回去,却见蝠王转头望着我,半睁圆目,缓缓的说着什么。
虽然离的远听不见,我却分明看的出,蝠王说的是:“滚。”
侍卫队渐渐又围了上来;穷无用一脸得意,背着手看看跪在地上的蝠王,又挑衅的看看我;而蝠王,吐血不止,只看着我,眼中写满绝决。
蓦的,蝠王站起身,攒足气力冲我喊道:“吾名南星云!”然后全力向穷无用扑去。
穷无用的脖子被幽云掌掠下一块肉,血流不止。
但蝠王南星云,却已经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