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汪剑钊先生翻译的俄罗斯诗人勃洛克的诗歌《我与你相会在日落时分》。邂逅在我看来是个让人充满着无盡遐想的浪漫而美丽的词语,在我读过、抄过的诗中,把邂逅演绎得最为出色、最为迷人的一是戴望舒的《雨巷》,一是勃洛克的这首《我与你相会在日落时分》。无论是飘过烟雨朦胧的雨巷的丁香般的姑娘,还是用桨荡开日落时分的寂静身着白色衣裙的女郎,在迷朦的雨巷,在在泛着金色涟漪的河岸,没有忧郁,没有抱怨,没有爱情,一切皆黯淡,消逝,去向远方……彼此素未相识,但只是那一眼,心中隔膜的薄冰碎成一片,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或许就会发觉这种生命中的变幻无常原来也是这么美。
我并不是很了解勃洛克,只知他的妻子是门捷列夫的女儿,是那个时代俄罗斯最美丽、最聪明的女人。而勃洛克本人也是名噪一时的神童、天才,受过很好的教育,是贵族中的贵族。中国真正有贵族的时代应该是2500年前的事儿了,在我狹隘的认知中,孔老夫子应该算是最後的、没落的贵族了。小时候不知道有贵族这回事儿,等上了小学了,才知道了,无论在中国的古代还是在西方,贵族都是顽固、没落、垂死的一个阶级。那时我们不仅要批判中国古代的贵族,像孔子、孟子;还要批判西方的贵族,像冬妮娅……我也是在一场场地批判中,开始了对贵族这个阶层的认识,從一本本的书中終於看清了贵族這個阶层的本質,並且由衷地敬服、欽羡,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曾狂鄙地議論——贵族阶层在现代社会的消失,实际上是意味着一種文明的斷絶,一種立德的瀹喪。中国没有贵族,甚至没有布尔喬亚……
盼了好久的雨,今天中午終于下来了,来得急,去得也快,但不管怎樣,如注的雨线把几日来連續的暑熱冲淡了許多。古人把这樣雨稱作“急时雨”,把急人危難的人也比作“急时雨”。小时候讀《水滸傳》,總弄不明白宋江爲什麽会有那麽多名號,特别是“急时雨”這個綽號,着實讓我迷惑了好长一陣子,那时我上小学二三年级,也跟大人们一起寫批判稿,批的就是這個假仁假義的投降派——急时雨黑宋江。雖不明就里,但也写得风生水起,讀得酣畅淋漓……所以到現在我也極爲厭恶《水滸傳》裡的這個男一號,總覺得他是天下第一僞善之人,用現的話説就是委瑣而油腻。
擭照已經辦完取回来了,行程已經設計按排妥當了,各種車票也已經訂好了,萬事俱備,只等着明日天亮就出发了!我是一個没有遠大志向的人,或者说是一格局很小甚至没有格局的人——每一次出行都讓我興奮不已,有时真的不太注重去到哪裡,重要的是跟哪些人一起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