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对某些食物有某种执念。总觉得它们独一无二,总认为它们无可替代。任凭日新月异的食物层出不穷,任凭各种新奇美味花样百出,却夺不走我的这份痴心。其实,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食物本身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在你曾经邂逅它,品尝它的那个当下,它和那个当下已经连接成一个故事,并在你的脑海里刻下了隽永。
每个人的记忆中一定会存在着这样的食物吧?在我的记忆里,就有一些这样的食物,每当吃到的时候,或觉得幸福,或觉得满足,或觉得温暖,心底里和这些食物相连的故事,便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梳打饼干。
小时候在外婆身边生活了几年。外婆有一个饼干盒,总是会买些饼干糕点放里面。我只记得有梳打饼干、苔条饼干,其他都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老上海的那些小点心。我只要饿了,或者馋了,就会打开饼干盒,专挑梳打饼干吃。不管在任何时候,我只要打开饼干盒,里面永远都会有梳打饼干。这么多年过去了,外婆早已离开了我们,可是,我却还是最爱吃梳打饼干。而且一定要奶盐味的。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味道。闻上去是简单清淡的味道,吃起来是酥脆绵厚的口感,无论拿它来配红茶、配牛奶、配咖啡,都无比合适,或许正因为本身味道的清淡质朴,和其他东西相配,才更能搭出美妙味觉。想到梳打饼干,会想起小时候的饼干盒,也会想起慈爱的外婆。所以,梳打饼干对于我,或许是一种念想吧!
小馄饨 。
静安区的泰兴路靠近新闸路附近,有一家小小杂货店。和别人家的普通杂货店不同的是,窗口总是坐着一位上海阿姨,每天都在那里不停地包馄饨。她家只卖两种馄饨,鲜肉小馄饨和荠菜大馄饨。我每次只要在附近,都会过去买,就爱这份新鲜,以及纯手作的感觉。今天我买了荠菜馄饨。到家把荠菜馄饨放入汤锅中煮好,捞出。放入提前准备好的汤料碗,汤料里面放了冷开水、生抽、麻油、白胡椒粉。吃上一口,荠菜的清香,加上馄饨皮的滑糯,搭配生抽的咸鲜,还夹杂着白胡椒粉的辛辣,绝对原汁原味的老上海味道!吃着吃着,还会想起那个阿姨的手工制作过程,这份心意似乎也包含在了馄饨的美味里。
大饼、豆浆和油条。
这些食物,是不是让你想起了穿梭在石库门弄堂里的小时候 ?当时的早餐标配,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商业化运作,变成了现在某些品牌店里的另一种模样,精致许多,价格也翻了无数倍,可是,却也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那是夹杂着温暖亲切、市井嘈杂,蒸腾着活蹦乱跳的烟火气的旧时光。排着队伍,买一个咸大饼,或者一个甜大饼,再来一根油条夹在大饼里,叠起来,咬上一大口,再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豆浆,这是上一代老上海人最为稀松平常的食物。在九十年代浦东很多地方还没有拆迁前,我偶尔回到过那样的弄堂,几乎在一瞬间,我上面说到的排队买大饼油条的画面立马浮现在眼前,但是却已定格成一副久远的老照片。
糖糍年糕。
每个人的故乡都会有一些特有的食物,换句话说,那是属于小时候的妈妈的味道。我喜欢在周末的清晨,做一碗糖糍年糕,甜糯温软的口感,容易让人感到愉悦和满足。糖糍年糕的简单做法,先用少许油把切片年糕用小火煎制成两面焦黄,然后加入少许冷水,年糕会发出“糍糍糍”的声响,然后再加入白糖,等水干了,白糖的味道也都融合到了年糕里,一碗又糯又甜又香的糖糍年糕就完工了。一直觉得,具有年代感的食物,总会让人有些怀旧,回忆起年少时光。那时候,放学奔跑在回家的路上,脸庞上掠过的风,那么的温柔清凉。它一定还在那里,吹拂着路边的小树。而我们,都早已告别那段岁月。于是,猛然惊醒,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紧握当下吧。
食物之于人,很多时候,真的只是一份念想。
我们留恋的绝不仅仅是食物本身的味道,其实我们心底留恋的是那一段岁月,那一段时光。质朴却简单的东西,隽永恒久。而这些留在我们心中的食物,就因为那份质朴,被我们放在了记忆中的某个角落,淡淡的却无法忘怀。当某一天,你吃到这种食物的时候,那份深远的记忆就浮现在了脑海。
这就是食物和你的记忆。
这更是专属于你们的一个又一个久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