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放入阳光来,一股温暖温润的气息乘势而入,到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空气中有成熟的玉米红薯气息,那是熟悉的家乡的气味,春生闻的肆无忌惮忘乎所以,仿佛要把自己对家乡的思念,完全沉浸在这承载着丰收的气息里,仿佛要把无边的苦闷驱赶出憋屈的躯体,仿佛要把不良情绪释放在广阔无垠的天幕里,就像展翅南飞的大雁一样,在春生的目送之下渐飞渐远 ,直至消失在遥远的天幕里。
早饭吃的并不早,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各吃各的各喝各的,大家缄口不言。二叔把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嘴角眼角向下耷拉着,嘴巴咀嚼食物发出很大的响声,风卷残云般的吃过饭,粗重地放下碗和筷子,“春生,今天什么也不要去做了,哪里也不要去了,停一会儿你大叔就过来了”二叔随口说上一句,便如风一般的离家而去。
如春风掠过湖面,如阳光普照田野,如渠水浇过干涸的田地,春生在如饥似渴的吮吸着话语中传递的信息。
整个上午春生都呆在自己的房间,端坐成窗外那棵盘根虬枝的老树,任心中波涛汹涌起伏不定,表面却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真如老僧入定般的坚定有恒。
大约在十一点钟的时候,一阵“沓”“沓”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接着是“咚”“咚”上楼的声音,带着几许熟悉,带着几许温和,应该是大叔来了,春生急切的站起来迎出去,果然是大叔,紧走几步,春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竟一头撞入大叔的怀里,抽抽噎噎地掉下眼泪。大叔不说一句话,轻轻的摸着他的后背,不时的敲几下,“好了,春生,领我到街上去转转”大叔轻声细语的说着,春生心甘情愿心悦诚服和大叔下楼,来到了街上。
街面附和着阳光的旨意,湿一片干一片,模模糊糊凸显猫猫虎虎,一簇狗屎摆在路的中央,弥漫出一阵干臭的味道,隐隐的传递着红薯分子的信息。远处烤红薯的甜香味适时而至,弥补了那美中不足的污垢,填补了春生心中故乡的空白。
“春生,这件衣服有点旧了,走,去给你买一件衣服”,叔叔伸出温和宽大的手掌,拉春生走进了街边的一家服装店。
“服务员,给我侄子挑一件夹克”大叔语气永远那么温和,如潺潺流水润物无声。
“好的,请跟我来”是百灵鸟音韵流传。
“先生,这件红色的夹克是青少年版的,十分符合你侄子的肤色,穿上去朝气蓬勃,今年特流行这个款式这种颜色,是青年人的首选”人靠衣服马靠鞍,春生穿在身上,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叔叔毫不犹豫的给他买了下来。
眼见得日渐中午,已是饥肠辘辘的时节,十月的阳光依然灼热,春生跟随叔叔走进街边一个干净整洁饭店。上午虽然没有做事,经过饭香的大力渲染,春生的馋虫被勾出了一大堆,正应了那句老话“穷饥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