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觉醒来,转动一下头部,睁开惺忪的睡眼,脑子里边特别的清醒,眼前特别的明亮,太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烦恼便也应光而生:相机到底被谁拿走了呢?猜是春生,可他说的斩钉截铁,又不像是。辛辛苦苦十五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照相的人特别多,生意特别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婶子已经做好了饭,一丝丝米饭的清香爬过每一道门隙,一缕缕红薯的甜味钻过每一条墙缝,在卧室的空气弥散开来,不失时机地表现着自己,窜入鼻孔,跃入口腔,侵入了二叔的腹地,胃膜在这个时候有力的蠕动起来,仿佛能听到“咕”“咕”的叫声,二叔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穿衣起床,洗涮吃饭。
“春生,快点起床,饭做好了”一连几声,都没有人回答,“睡这么实,贪吃贪睡,不可教也,年轻人可不能这样!”二叔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走过去,拉起帘子,推开门,黄金静悄悄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物品有条不紊的摆放着,只是没有春生的踪影,好像也没有春生的东西。“他婶子,你见到春生了吗?”
“没有啊,他不在房间吗?”婶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早就就不见了”叔叔感到莫名其妙。
“真的,连他的东西都不见了”婶子走过来,查看了一下,和二叔对视了一眼。
“走,下楼看看去”二叔和婶子,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梯。“咦!他婶子,你看,相机,相机回来了”,二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双手捧起相机,左瞧瞧,右看看,上端端,下详详,砸吧着嘴似乎在大快朵颐,鼻子凑到跟前有力的吮吸,似乎有特殊的味道,从一个到另一个,从第一个到第二个,再到第三个,时而啧啧称奇,时而扼腕叹息,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喜笑颜开;似嗔似怒,似痴似狂;捧在手里,抱在怀里,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又像是自己的心肝,“失窃时”不免失魂落魄,归来时竟也欣喜若狂,安然无恙我心稍安,个中滋味唯我独尝。
“别在哪儿神经兮兮的啦!春生到底上哪儿去了呢?”,婶子在分享了失而复得喜悦的同时,在着急的追问着春生的去向。
“春生不见了,相机回来了,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联系呢?”联想到春生这几天的动向,二叔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的。
“是不是咱的相机是春生拿的?”婶子疑惑着。
“不可能”虽然叔叔在心里也有着这种猜测,但他还是想把目标指向其他方向,他不愿意让这件事和大哥大嫂联系起来,他不愿意让他们经受身体上的苦难,经受精神上的折磨,不愿意让他们本来就苦难的生活雪上加霜。“不管怎么样,必须先找到春生,他还是个孩子,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二叔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吃过饭之后,我回老家一趟,看春生是不是回家了,给大哥也得有个交代不是!照相馆的事,你就得多操心了!”二叔和二婶商量着交待着。
几天来,因为相机的事,相馆的生意拉下不少,虽然心里有点不情愿,但婶子还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吃过早饭,打点好行装,二叔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