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是高铁匠的孙女。”石校长一锤定音。
村长错愕地看着校长,努力回忆起高铁匠家几十年来“风云变幻”,拍着脑袋:“对,是六指高铁匠家孙女。”
“不管谁家孩子,下来后就住我家,”村妇女主任将妇女儿童法贯彻到家,“她和我女儿年纪相仿,俩人有伴。”
“来我家住。”杨老师道:“每天和我一起上下学,我还能辅导她学习。”
“先别抢,孩子自己定。”村长向来主持公道。
“还有,石头啊,这个孩子就读后一些后续问题你可都得解决好了,”村长语重心长道:“最重要的是她的心里辅导。”
想到孩子小小年纪一波三折的遭遇,石校长尽可能为她提供一切便利:“生活、学习、心理辅导一样也不会落下。哪次去镇里开会也会将情况上报,为其争取一切合法权利。”
石屠户看事情解决的异常顺利,索性好人做到底:“孩子上学肯定得费不少人力和财力,我愿意每年资助她学费。”
石屠户说得掷地有声,掌声顿时越过办公室响彻整个校园,比起上午村校联合演出有过之而无不及。
石屠户立刻变成了红脸关公。平时宰猪杀牛的石屠户此刻不仅人畜无害还帅气难敌。
事情得到妥善解决,众人散去。
看到石校长远去的瘦削背影,林琅碰了碰杨老师衣角,八卦上身,“杨老师,校长又叫石头吗?”
杨老师哈哈一笑,“这可是石校长儿子给他取的。”
儿子给老子取名,这可是第一次听说,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众星拱月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催促杨老师快讲。
杨老师娓娓道来:
“前些年,石校长儿子石雷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创业成功,就想父亲教了半辈子的书,母亲与土地打了几十年交道该歇歇了,便考虑举家搬至省城团聚。”
石校长毫不犹豫:“不想去。我要是去了,学校怎么办?这么多孩子怎么办?”
石雷道:“上面自然有人下来组织工作。地球离了谁还不转动呢?再说了,你都快五十岁了,离退休也没几年。”
石校长:“那不一样,我在这生活了几十年,我就会教点书,去别的地方我能干嘛?遛狗养花种草我又不擅长。”
石雷急道:“你当了几十年的老师,图什么?高工资还是超负荷的工作量?我妈跟着你都受苦。”
石校长被说中了心事,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默默支持他且毫无怨言的老婆,他愧疚道:“要不你去儿子那?”老婆虽是个没文化的村妇,但深明大义,“我也喜欢住高岭村,离开这我还真怕水土不服。”
“妈……”石雷就是想好好孝敬二位老人,让他们能安享晚年,他们怎么就不理解呢?
石雷:“爸,我是觉得你年纪大了,该歇歇了。你看看你那右手指头被粉笔灰呛得还有一个完整的吗?”
石校长:“石雷,你瞎说什么呢?不就是手指头破了皮?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也没影响到我任何事情。”
石雷痛心疾首:“哎呀,爸,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石雷,我告诉你,我哪都不去,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离不开老师的悉心教导。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就呆在学校,就呆在高岭村到老。”校长倔强道。
石雷可算理解什么是秀才遇到兵了。他好说歹说,石校长不为所动,摇摇头,“你就一根筋,顽固不化,干脆改名‘石头’得了。”
“你们也知道,农村人说话喜欢敞开门说,”杨老师笑眯眯看着一众老师,“石雷这话没出几分钟像阵风刮遍了整个村,大伙觉得石头这名字挺适合校长的,叫着又顺口,于是,有人慢慢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