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色开始在山间蓬勃时,万紫千红的花儿也开始在大山上星星点点的绽放开来。
大山半腰的新坟前跪趴着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只听到他痛苦的嚎啕声。他前面是一个大理石墓碑,中间镶嵌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合影。女生是长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瓜子脸,高鼻子的女孩。她皮肤白净,灵秀可爱,笑眯眯的,看着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男生也是大眼睛,高鼻子,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兄妹俩。
坟墓前的这个男士还在嚎啕不停,直到他哭到声嘶力竭这才开始饮泣起来。嘴里还不忘说着:“女儿,我的宝贝啊!都怪爸爸呀!是爸爸简接的害死了你呀,是爸爸违规操作惹的祸呀。”随着他的自白,一起似乎回到了从前……
半年前女儿因腹痛在市人医检查。在市人民医院用老婆的医保卡抽血化验做了个输血前全套,准备在门诊把各项检查做好后,直接入院做阑尾手术。可检查结果显示女儿患有艾滋病,他不能相信,带女儿去地区医院彻查,结果还是艾滋病早期。他和妻子当时也抽了血,检查结果却都是正常。他还不相信,又带女儿去了省级医院彻查,结果还是艾滋病早期。女儿的阑尾炎在挂了水后有所好转,可又开始持续发低烧,这也是艾滋病的表现之一。他和妻子摊倒在医院里,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里的。他开始仔仔细细回想女儿可能感染艾滋病的途径,但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女儿是个乖宝宝,单纯善良,好学上进。整天都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已经读高二的女儿学习很紧,压力也很大,似乎一天到晚都是在学习着。妻子在事业单位上班,工作也比较轻松。每天早上都是妻子开车风雨无阻的送到学校,晚自习后都是妻子再风雨无阻开车去接回家。
他是一个二级医院毕业于中医学院的中医外科主刀医师,因和同事在竞争科主任岗位时使用了一些小技量,后来被院部发现,给了他处分。他那里还有脸再呆在医院里,只能辞职。后来去了临县的一个私立医院,还是在外科做医生。后来妻子和孩子都随他调到了一起,重新开始了生活。
私立医院一切都是严格核算的,不像公立医院是国家的,虽然也核算,但也不过是个大概罢了。私立医院的管理也很严格,工作强度也远远超过以前。他这个在公立医院自在的干了十几年的主刀医生,怎么能受得了。不久就辞职出来自己开诊所了。
一些外科小手术什么的都是他开,诊所也办得很不错,在方圆几百里都出了名。他常常为了节约成本,来一些小小的违规操作,把已用过的手术包里自认为没有被污染的纱布拿出来再给一些小伤口换药用。女儿两年前就是手指被小刀切破,他习惯性的也用了这些纱布。如果碰到一个艾滋病病人手术,不小心污染了纱布,刚好这块被污染的纱布又给女儿的伤口包上的话,那就会感染艾滋病病毒。
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真该死呀!是自己害了女儿,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女儿的遗书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亲爱的爸爸妈妈:
女儿不孝,要离开你们了。我半年前偷看了你们藏在阁楼上的我的化验报告和诊断书,这才知道了自己原来患了艾滋病。艾滋病!是比癌症更可怕的传染病。都怪我,不该早恋,更不该……
高中的课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为了有所解脱,我和他恋爱了,我们一起学习,一起面对压力。你们和他的父母都是高知,可我们再怎么努力,都不能保证考上一流的名校,都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就在假期里的一天,在他爷爷奶奶家的阁楼上,我们俩相依相偎的跨越了那本不该跨越的男女之间的界线。后来我腹痛也是服用了堕胎药的缘故,可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染上了艾滋病。所以,我们觉得与其被病魔折磨,让你们父母家人没有脸面,还不如一起跳楼,一起手牵手去天国相爱相守。
那里该是无忧无虑的世界,我们可以在那里轻松的做自己了。
爸爸妈妈,你们不必伤心的,我们两个很开心。因为我们终于可以解脱了,可以快乐开心的在一起了。
别了,爸妈!忘记我们吧。这样你们才可以开心快乐的生活!
你们的女儿:小雨 绝笔
不久,人们发现他的诊所关门。再后来,在埋葬她女儿的那座山旁,人们看到了一个自己搭建的简易又独具特色的木屋,那里面住着一对夫妻,养了满山的草药,农耕着,自给自足。有时还给慕名前来的村民们免费看病,把他们自己种植的草药免费送给病人。
当这附近的几个山头都满是各色的中药材时,当漫山遍野都被中药的奇异花朵点缀得绚丽夺目时,当山周围四处都弥漫着药的淡淡清香时。
这个木屋的男主人——那个外科的主刀医生。就又像小蜜蜂一样忙碌着开始治病救人,闲暇时快乐的哼着歌和美丽的妻子一起农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