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思想”之前呢?想必就是认识。
认识在思想之先。
大凡从事一项工作,事先必须具备清晰的认识。
你对公文的认识是怎样的?目前对公文最权威的解释,是《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认为党政机关公文是党政机关实施领导、履行职能、处理公务的具有特定效力和规范体式的文书,是传达贯彻党和国家方针政策,公布法规和规章,指导、布置和商洽工作,请示和答复问题,报告、通报和交流情况等的重要工具。只要吃透“文书”“工具”这两个关键词,基本上就有了一定的认识。
但是,吃透二字谈何容易?这项任务交给公文写作的老师来讲吧!
我们谈谈非学术型认识!
抛开权威定义,相信只要是公文写作从业者,都有一个自己的体会和定义。而这些体会和定义都是在具体实践中悟得的!三言两语说清楚,殊为不易!
一件事情,如果我们从正面,即“是什么”的角度去谈,可能比较困难。换个角度,如果我们从反面,即“不是什么”的角度去谈,可能就比较容易了。
首先,公文不是文学。
一个基本共识,公文是直接服务现实的,要什么、不要什么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文学贵曲”,是来源于现实但高于现实的一种表现形式,作用于现实没有“公文”直接、具体且强力。从这个角度讲,用写小说、诗歌乃至散文的方法去搞公文写作,必然是事倍功半、磕磕绊绊。
其次,公文不是新闻。
公文的作用在于代表“法定机关”指导、部署工作,有极强的现实作用。而新闻包括通讯,是反映现实中具有典型价值的事件,舆论引导是应有之意,但更重要的是反映现实。从“法定作者”的态度看,提倡什么、反对什么公文要求旗帜鲜明,理论上新闻却要求“隐藏”作者的态度,由读者、受众去评论、评判。无论是在写法上还是在对现实的作用上,都有质的不同。搞公文的如果以记者的视角去写,无论多么妙笔生花,从专业的角度看,都是隔靴搔痒,写不到点子上。
第三,公文不是学术文章。
学术重在理论研讨,研究客体来源于实践,但解决方法更加注重于“理论上应该怎样”;公文重在解决问题,研究目的在于指导实践,解决方法更加注重于“实践中必须怎样”。一定意义上讲,学术研究可以脱离实际,可以在理论层面、务虚层面进行推演,可以从事物发展规律的角度去探讨;但是公文却必须从具体情况、具体实践出发,在尽力发现、把握事物发展规律的前提下,寻求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在这点上,与学术研究没有矛盾,但研究视角却又很大不同。公文写作必须有学术研究的严谨和理性,必须有科学的理论做指导,但必须坚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必须强调可操作性、时效性和针对性,必须从一地一事具体的、现实的情况出发,在在这点上,与学术研究却又有诸多不同。
第四,公文不是署名文章。
公文,相对于实际作者而言,都是“受命文章”“被动写作”,是“法定作者”按照工作和履职需要而下达的工作任务。无论是公文程式还是内容,都有明确的要求,写作时仿佛“戴着镣铐跳舞”。一篇公文写作任务,不会考虑实际作者的喜好、知识储备,不会考虑实际作者具体的环境、条件,不会考虑实际作者信息是否对称、是否经过深入思考,必须做到“来即能写、写即能成”。否则,该考虑换人了。主动写作会成为署名文章,而公文写作的主体就是“法定作者”。形成初稿后,还要接受“法定作者”在立意上、内容上、措施上、写法上等诸多批评与修改,直至成文退居幕后。公文写作“被动”写作中必须“主动”思考,“受命”写作中必须“靠前”谋划,此外,还必须洞悉形势、洞察人心、洞见真知,非如此,不足以化被动为主动,化受命为引领。
分析完这些,我们大概知道公文不是什么!
但公文是什么?笔者也无意下一个个人化的定义,还是以权威说法为准。但通过分析,可以加深对公文的理解。
有人做过一个比喻,笔者认为非常精彩、非常有趣。
文学是一个爱说、爱笑、爱哭、爱闹的任性女孩,她形象、生动、感性甚至任性,可以直抒胸臆,可以一家之言,以期启发人;
新闻是一个见多识广、快人快语的机灵小伙子,他及时、真实、具体、犀利,以期宣传人;
学术文章是一个皱着眉头,对真理穷追不舍的倔强老头,他深邃、严谨、理性,以期指导人;
公文是一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挥舞着令旗的将军,他呆板、严肃、一板一眼,以期作用人。
毫无疑问,文学具有审美性特征,而新闻、学术、公文具有应用性特点。但归根结底,文字属于主观世界,都是反映客观世界的。公文与他们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公文写作者必须有新闻记者的敏锐性,找到最能反映观点的素材;必须有学者的专业性,会论证、说理,以专业的素养去研究专业的事;必须有文学的韵味,虽不能虚构,但是在挖掘象征意义时必须要有联想,在进行工作部署时必须要有联想。更重要的是,好文章的标准是一致的,那就是准确、简洁、凝练。坏的文章千奇百怪,但好的文章却是殊途同归。
从事一个职业,必须把握这个职业的本质属性。从事公文写作,也必须在研究公文的本质特性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