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犹不甘的丹朱鸟
“山海点经”一点点，今天说一说“南次二经”之首柜山上的丹朱鸟。
柜山“有鸟焉”，它的形状像鹞鹰，但是爪子很像人手，叫起来声音病态不正常，很像“诛”的音，所以恐怕因此就成为了一种不吉祥的鸟。它的名字就是根据它的叫声起的，叫“鴸(zhu)”。
传说鴸鸟是丹朱所化，所以又叫丹朱鸟。帝尧的儿子丹朱不肖，帝位传给了贤能的姚重华，即为帝舜，这就叫禅让制。这当然是集体举荐和考察的结果，但是也并非一致地赞同。三苗国的君主就同情丹朱，反对尧的做法。尧就杀了三苗国的君主、放逐了丹朱。
三苗的余众迁居于丹水，和丹朱联合在一起造反。帝尧派兵打败了叛军，丹朱感到很羞愧，就自投丹水之渊——南海淹死而化作了鴸鸟。而丹朱的后裔聚居在南海附近也建立了一个国家,就是丹朱国，那里人的样子非常奇异,都长着人的面容和鸟的翅膀,而翅膀却不能飞,只能当拐杖扶着走路。
人而有翅膀，在西方神话文化概念中是天使的形象。丹朱身为天子之子，应当也有做天使的资质。但他身负罪愆，又满怀怨曲悲愤，叫声也很难听，而且人面鸟身，爪似人手，可见化鸟的时候也不彻底，似乎很不甘心，成了这样难看的样子，也就代表了不吉祥。据说无论它在哪里出现，哪里有本事的人就将被放逐，所以人们不愿意听到鴸鸟的叫声，一旦听到，就担心会有什么不祥的灾难落在身上。
丹朱是帝尧的长子，是帝尧与散宜氏的女儿结婚所生。关于丹朱的不肖，据说他为人傲虐而顽凶，喜欢到处游玩。那时候洪水为害,他便整天坐着船东游西逛,觉得很有意思。后来,洪水被大禹治理平息了,他仍指使人昼夜不停地替他推船,这便是“陆地行舟”的由来。帝尧看丹朱实在没有担当治理国家重任的能力,便把天下让给了舜,而把他流放到南方的丹水去做三苗的监侯。
但是，丹朱到底有没有治理能力呢？他既然能够深得自古就野蛮不服管教的三苗众人之心，就不能说他没有一点本领。而且关于他的“陆地行舟”之说，不见得不是他治水救灾的工作，而且也有理由确信他发明了水陆两栖交通工具。不过，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是吧。
你看，这样的传说也很矛盾。为什么说鴸鸟是不祥之鸟呢？据说它会危害士人和君子，所到之处便会发生政治动荡，贤良的贵族会被驱逐流放，野蛮的土人则进入朝廷，祸乱朝纲。嗯，不是很有值得品味的意思吗。
总之，政治失意而又斗争失败的丹朱始终无法释怀，便投入丹渊以求一死。谁知这丹渊原来竟是日神常常在此栖息的处所。日神也很同情他，便将他复活，并赋予了他鸟的容貌，让他居住在柜山。丹朱化鸟而自怜不平，常自号其名，就叫了鴸鸟。不过也可能至死也不忘指挥叛众“诛——诛——”吧。由于想到自己被贤人排斥而为蛮人所助，它的神力所及也总是抬举野蛮人，驱逐贤良。
也有的研究者认为所谓的鴸鸟不过就是猫头鹰，考察它的形态、叫声，以及猫头鹰也历来为人们所不喜的习俗，也有一定的依据。那么，它原来不过就是这个不幸的部落的图腾鸟吧。
2021-06-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