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李世民颁布法令,历时三年,为我修建了一座演经场,用于传播佛法,普度世人。
演经场的石板地印着莲花,就连蒲团都是用金丝线所绣,这里可以容纳数万人,演经台背后是我的浮雕,闪着佛光,栩栩如生,上空浮现如来法相,宏伟且神圣。
这里每日都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翻译后的经文不再像梵文那边晦涩难懂,颂经声阵阵,经文虚影在演经场上空萦绕不散。
八戒在我右侧立着,鼾声如雷。他站着都能睡着,嘴角留着口水,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九齿钉耙浮在半空。他用法术掩盖声响,凡人听不到一切,而他的鼾声,就在我耳边声声炸响。
沙僧立在我的左侧,他的罗汉金身被我用缝制的罗汉袈裟遮盖,不再刺眼。颈间的九转念珠旋转着,闪着佛光,背后的光轮依旧。
有时我望着他背后的光轮都有些羡慕,为什么我修成正果后一丝法相都没有,如同一个凡人,而沙僧确有闪着佛光的光轮。到底谁是师傅?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甚至觉得有些枯燥,八戒来了几日后,真身便不再过来了,带着沙僧整日化成玉面书生,行走于风月之地。有如来虚影和大唐国力的加持,没什么人和妖孽能在此造次,当然也没有什么护法可言。
还是没有悟空的消息,八戒和沙僧带着我腾云至花果山数次,可每一次都未曾见到他,只有花果山山头的齐天大圣旗迎着风猎猎作响。
老猿迎着我等,我想他询问着悟空的消息。
“大王回来过一次,将大圣旗立于山头后便消失了...”老猿看着山顶的大圣旗,孱弱的身子微微颤着。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但不知从何问起,索性便不再追问。
临走时老猿给我们带了许多花果山的瓜果和陈酿,八戒全盘接收,像是理所应当。
“圣僧,若要见到我家大王,还请带话给他,多回家看看”
老猿的毛发稀疏,拄着一根桃木仗,勾着腰,气力不甚,似乎时日无多。眼里带着祈求,如同一个苍老将死的父亲。
“阿弥陀佛,若能遇见,定会带到。”
辞别老猿,我等架云而去,一路无话。八戒的眼中很是凝重,沙僧盯着一处铮铮失神,我想打破僵局说些什么,但像是被法术封口了一般,说不出话。
隐隐之中,曾经的那种不安感又一次涌了上来,我想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找出蛛丝马迹,可每一次试图串联的时候,识海内的净心经都自动运转。
长安城外的百姓逆着天际的火烧云耕作而归,桃花林的桃花开的正艳,守城的士兵慵懒的打着哈欠,商贩叫卖着,孩童嬉闹着。
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那十几载的西行路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一切没有波澜,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天际的晚霞终是短暂,夜色将长安城笼盖,灯火渐起,八戒和沙僧化作的玉面书生一如往日,站在长安城最繁闹的风月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