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盖新房从院子搬走以后,原来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下来,没有了两个妹妹的嬉闹,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形单影只。
原来的时候,家中五间房,我们家住两边的两间,奶奶住东边的一间,叔叔一家住中间的两间,后来叔叔家在新的宅基地盖了新房,而且与二姨家是前后邻居,我去走亲戚通常一起走两家。
叔叔一家在的时候,比我小四岁的大妹妹,小的时候经常想跟着我玩,但是我不想带她,只是甩不掉的时候,才领上她。
小女孩和我们这些臭小子终归玩不到一起,后来她也有了自己的小圈,不再天天缠着我,我也乐得清闲。只是有天中午的时候,我和林林、海军他们正在打板,突然大妹妹哼哼唧唧的哭着回来了,我部她怎么了,她说被隔壁胡同的小女孩打了。
我就让她带路去找那个女孩,找到那个小女孩以后,我问她怎么打了我妹妹,她不说,我就上去打了她两拳,这个女孩也哭了。我才不管她,我带着妹妹趾高气扬的走了,并且告诉那一群小孩,以后不能欺负我妹妹。
1
叔叔一家盖新房那年,我正在上育红班(幼儿园)的二年级,过了那个暑假就可以上一年级了。但是那个暑假,感觉太过漫长,我和林林、海军在家里玩得都感觉心里发慌了,后来我们几个到街上玩,路过学校门口,当民办教师的女邻居问我们几个怎么没来上学。这一下子我们三个都懵了,我们怎么知道要上学呢,赶紧跑回家和娘说了,娘去问了人家,第二天就把我送到了学校,我就开始了自己的小学生生涯。
在那个等待上小学的暑假里,大爷一家从遥远的东北回来了,大爷带着他的三个儿女一起回来的。我曾经和玩的最好的二哥,天天在一起,他比我大五岁,我们两个由于血缘的关系,没有几就成了最好的朋友。我曾经带着二哥去我上学的学校去过,但是学校由于放假已经关了门,看大门的“大圣”也不在。
这个“大圣”是个人名,他是村里的人,他身体不好,干不了活,村里照顾他来学校看大门,不记得他讨过老婆,只记得每次放学的时候,他都会让熟悉的孩子拿着酒瓶子,给他捶背,就是很力的打的那种。
由于学校锁着门,我们两个只在门外看了看,这是我能带二哥来的,我感觉最有面子的地方,其他我们玩的那些地方,像麦穰垛什么的,我不好意思带他去,还有坡里,我也不好带着这个城里来的哥哥去跑上一身土。
我们天天腻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只到他们走的那天,二哥哭了,他说我一定要去看他,我也抱着他紧紧不放手。但是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三十多年了,不知道老兄生活的如何,是否还是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2
春天的时候,别人家里用香椿炒鸡蛋、腌咸菜,我一直馋得不行。就在叔叔搬走后,爹在院子里种了一棵香椿树,我一直盼着这棵树快些长大。
我们家的屋后就有一棵臭椿树,一到夏天树下面就会落满臭大姐(学名椿象),味道大的不行。我们一群小孩,就在树下捕杀这些臭虫子,不过也弄得自己一身味,后来我们索性不再去招惹它们。
我一直没明白,都叫椿树,为什么会区别那么多,一个香、一个臭。爹种下的香椿树,第二年发芽的时候,我终于吃上了香椿芽炒鸡蛋,我很小口的吃,慢慢的吃。
有天爹和娘都不在家,也忘了给我留饭,我就自己动手开始做饭。熬粥馏馒头,这些活,我六岁的时候就会做,但是炒菜没有做过。我想来想去就炒鸡蛋吧,结果锅里倒的油太多,鸡蛋炒出来根本没法吃,太腻了。正好又到处吃咸菜,就着咸菜,吃了一顿中午饭。
小学一年级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一名,爹把我的奖状贴在正房的墙上,来了人就说学习真好,你们家一定出大学生。我也沾沾自喜,在极度高兴中度过那一个春节。林林和我一个班,他有些蔫蔫的,一开始上学的时候,他学的比我快。
那时班主任,就搬个凳子坐在教室门口,谁写完了作业,他检查好了,才能走,写不完的不能走。我经常写的比林林慢,他就让我抄他的,但我从来不抄,他只能先出去后,在教室门口等我。
其实学校和家里的距离,如果学校再开一个西门的话,我们步行三分钟就能到。但是学校开的是南门,我从学校出来后,往东走到姥娘家也就两百米,去二姨和叔叔家也是两百米左右,回家的话要五百米左右,但是我放了学从来没有想过先去姥娘家和二姨、叔叔家,这可能是人的天性吧。
一二年级的时候,我们也不用上早晚自习,天天优哉游哉,写完作业就无所事事,还是如幼儿一样,天天折腾来折腾去,逗猫打狗。
女儿小的时候,也干过像我一样的事情,她暑假在家的时候,把家里的小狗关在一个没有盖的盒子里,小狗就带着盒子在屋子转,把小狗都急哭了,她做的事情比我厉害。她关起小狗以后,就和林林的女儿,出去疯着玩去了,也是在外面无法无天,上天入地的折腾。
3
有一天,二姨子给了我们好多的香椿咸菜,我感觉比我一辈子吃的香椿咸菜还要多了,吃了好久,分了很多,到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冰箱里还有。
但是我对香椿就是吃不够,在我六岁以前,我不记得吃过香椿,有可能我的记忆出些偏差。但是在家里有了那棵香椿树以后,我就结束了吃不上香椿的历史,不仅炒着吃,还拌着吃,腌咸菜吃。
不过那棵香椿树也成了记忆中的树了,还有老婆从菏泽带回来的牡丹花,种在老家的院子里,一棵死了,只活了一棵,第二年要开花的时候,家里的老房子推动要盖新的。院子的树和花,还有房前屋的树,通通成为了记忆。
多少年以后,我回家听女儿说和奶奶去坡里掰棒子了,和爷爷去看场了,还有爷爷带着她去划小船了。这些事情我都干了,人生是不是辈辈相传呢,代代相传呢。我的女儿在老家玩的不亦乐乎,连她最喜欢的上海都不去,没有赶上一位大哥在黄埔江上游轮上的婚礼。
岁月如歌,真的是这样,就像歌声一样唱完了就是唱完了,即使再唱一遍,也是第二遍了。人生呢,过完了也就过完了,没有如果,没有应该,没有假设,没有要不然,没有后悔,没有选择。
其实一切在你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世间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剧情,我们每个人只是其中的演员而已,要尽最大努力当好自己的主演,你就是自己最亮的那颗星,无可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