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断续读着法国人写的书,关于诗与杰作,他们似乎都把形式推到文学的顶峰,只有那样才是可见可感的。很多女人都说纳兰性德死后,三百年来中国再没有深情的男人,可能换作“诗人”更准确,三百年间,有多少对情侣深陷情海,有多少情爱翻卷着一对又一对的生命,只是没有写在文字上,全部融进平常琐碎的生活中。可说这“情”被他人所知,被多人所见,才算“深”啊,比如徐志摩,比如太多的情诗作者,情,根植在想象中。它是绽放在天边的彩虹,在他们眼里,美好恰恰发生在这一瞬,它从来不持续很久,而低劣即将从此产生,并且经久不散。
这令人不忘“初心”,想到俄国人的形式主义,及其陌生化理论,还有索绪尔的语言学,等等,继而联想至“风格”两字,不得不说,它们都在某种反差较大的背景下,突显并闪烁光芒的。艺术作品令他们感兴趣的地方,就在于其外表的变化,一位艺术家从一次观察、一种情感、一桩事实,或一个梦的出发,试图赋予它形式,正是这个形式能证明艺术创作的存在。这样看来,他们既代表着唯物主义的精神,又不是复制见过或体验过的某件事物,而是因之,想把那种美妙的内心震颤复制出来,遭遇了自己的感情,且“不能让此微妙的感觉熄灭”,即一种心灵表达的精华。
难怪福楼拜也说:只要你看得够久,没有什么东西是无聊的。他们宣称,无形是我们最大的敌人,焦虑是一种形式的流失,健康并非健康,而是获得形态的结果,就像形式是人物的结果,杰作总是以惊喜捕获我的心,而死亡则是形态的消减,一切救赎都需要通过形式。跑到哲学里去了,那是杰出作家们不想做的事情吧。那些文化种种,那些符号斑斑,无不以形于外,城于中的模样,慢慢散发其不张扬的心理活动与思想理念。在“盂兰盆节”中,“盂兰”是焚文,意为救倒悬、解苦痛。佛教以为,人若生前作恶,死后就会沉沦于地狱暗道,有倒悬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