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读作家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我深深喜爱这个题目!路遥习惯写作到凌晨甚至天亮才睡觉,午饭前一个小时起床。“早晨从中午开始”是他的习惯,也是他中年前,凭《人生》而达到人生高峰时一个更大梦想觉醒和行动的开始。
“也许是二十岁左右,记不清在什么情况下,很可能在故乡寂静的山间小路上行走的时候,或者在小县城河边面对悠悠流水静思默想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个念头:这一生如果要写一本自己感到规模最大的书,或者干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一定是在四十岁之前。”路遥确实在四十岁前完成了他的长篇巨著《平凡的世界》。
法国作家埃米尔·左拉说:“所谓充实的生活,就是养个孩子,栽棵树和写本书。”走过不惑之年,孩子养大了,树也栽了,书呢?那个遥远的梦!
路遥说:“任何一个人,在自己青少年时期,会有过许多理想、幻想、梦想,甚至妄想。这些玫瑰色的光环大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环境的变迁而消散得无影无踪。但是,当一个人在某些方面一旦具备了某种实现雄心抱负的条件,早年间的梦幻就会认真地提升到现实中并考察其真正复活的可能性。”我已印证这段话的前半句,也希望能印证后半句。
苏轼有诗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也许生命真的需要仪式感,需要用某种东西来证实你存在过。当了二十年的老师,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勤奋工作,积极上进的老师,直到有一天,13岁的女儿说:“妈妈,我觉得你有时不思进取,拖延症晚期!”一语点醒梦中人,如果工作三十五年,我的生命确实已经进入下午阶段!浑浑噩噩过了二十年,我的早晨可否从下午开始?于是,我开始焦虑却又无所适从!
我常常想,这个世界有时很小,小到原本不可能相遇的的人却改变了你。三年前,我有幸拜读任玲老师的专著《我的经典语文》,也曾在心里埋下一粒种子。但正如鲁迅所说:“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我就是个庸人,那粒种子并未生根发芽!一年前,任老师介绍我加入董一菲老师的“诗意语文工作室”。 才发现,原来在我的世界之外,有那么多老师在激情洋溢地做着老师!他们在做着更高层次的教学研究。无论是功成名就的名师大咖,还是刚走上工作岗位不久的年青人,都在这个平台上尽情绽放。他们在读,他们在写。
我曾自认为自己是个爱阅读的人,遇见诗意语文,才真正懂了鲁迅先生所说的“倘只看书,便是书橱”的含义,更何况自己连书架都还算不上!
于是我开始读一菲老师的著作,其中《醉在教书的时光里》记录了她教学生涯的起步、成长、高峰、反思和突围。我不知道有多少老师从中读到了自己,至少我是读到了。我也曾青涩,也曾潜心钻研教学,也曾有过很多感动过自己的课例,也曾获省级课赛一等奖,所教学生也曾取得骄人的成绩,但从未收集,从未认真反思,写文章。于是,同样当一辈子老师,一菲师傅在喜马拉雅山的顶端,而我还在山脚仰望!
不惟一菲师傅,还有很多青年才俊让我仰望。一年来,参加过工作室的三次活动,其中两次遇到龙潇老师,一个令我敬佩的九零后青年教师。虽没有拜读过他的专著《名人讲座 成长良药》,但他学养丰厚,他的几篇文章文思泉涌,文采斐然,《为谁流下潇湘去》《你的月夜,谁的春江花》《芙蓉如面,我曾涉江》,单单题目就令人神往!
还要感谢陕西省名师张肖侠老师,我们一“见”如故,私下姐妹相称,她谦逊谦和,对我多有激励!
大冰说:“世间大多数传奇,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们把心意化作了行动而已。”在这个世上,有的人实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有的人忘却了自己的梦想,我想,更多的人是和我一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和自己的梦想相拥而泣!
惟愿,我的早晨从下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