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轻的时候,老爹为了生计去工地拼命,如今家里没有什么人,留老母亲一个人在家,唯一能作伴的就是床角那台陈旧的收音机,每天太阳刚出来,就收拾收拾,带着自己的“老伴儿”,早早的去田间地头开始一天的劳作,家里能劳动的都远走他乡自己谋生了,剩下的几块地但凡有力气都会努力翻了一遍又一遍,岁月不饶人啊,老人家身子骨禁不住折腾,很多地都荒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人会承包的。十年前走的时候,家里还有几只老母鸡,鸡下蛋,蛋生鸡,喂着喂着,现在还有几只,偶尔也会卖点鸡蛋换点米钱。有地是只能种点菜的,米,小麦什么的自己是弄不来的。眼看头发日渐的发白,年轻的时候可以去山坡上去种点其他作物,现在,不行了,每次出去也不在意什么,哪怕会倒在田里,起不来,默默地闭上眼去往另一个世界。
以前走的时候给母亲留了一台手机,那时候她连电话都不会打,教了几天后来还是忘了,最主要是那次我在她手机上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俺爹的,一个是我的。过了一两个月我打不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的后来,母亲拖镇上邮局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儿啊,手机上没有号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北方天冷吗,冷了加点衣服啊,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对自己好点。我和你爹在家很好,不用操心啊。后来,我打了母亲的电话,电话迟迟不通,后来得知母亲的手机坏了,从那之后,我与家里的联系愈来愈来少,可能我忘记了回去的路。记忆中的那两个人总在我的梦里看着我。那一晚我没有合眼,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得知她走了,俺爹也杳无音信,等我回去的时候,田畔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田角刚刚盛开的油菜花格外好看,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紫色的牵牛花绕过藩篱,探出脑袋晒着太阳。石阶上嫩绿的青苔。我推开房门,家里到处是蜘蛛网和灰尘。连母亲的遗照都没有,我走出去,走到田间地头,看见一个土堆,那是我母亲的坟墓,是父亲的埋的,父亲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到他了。
在旷野里,总有一种希望在生根发芽,那是上帝给的,它努力挣脱泥土,努力与周边的杂草争夺雨露和阳光,经过时间的洗礼,它长大了,于是努力去寻找,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后来没有找到,,,,,,
我发现世上有一种感情能情不自禁地深深的埋葬自己的心底,在孕育,也在重生,像行道树,深秋红叶一片片的凋落,无论飘在何处,总会换来对母树深深的思念和爱。这大概是落叶归根的另一层意思吧,以前觉得落叶归根是万事万物发展的始终,现在觉得这是一场宿命,一场父母与孩子今生今世互换恩情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