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22 15:10:20
高大而不英俊，刚毕业，朴素，谙世不多，这就是班主任张。来自电影《张铁匠的罗曼史》拍摄地，一个风景秀丽的大山区。“走山路，淌水路，藤蔓牵衣留不住，留不住。一片痴情啊，问秋风，亲人踪影在何处，在何处······”优美的歌是电影的插曲。
当时自诩为文字爱好者，看到班主任张琳琅的书架，陆续借过其三本书。鲁枢元的《文学鉴赏论》读后没记住一句，《雪莱诗选》是硬着头皮嚼完的，结果只记住了一句“冬天来了，春天还远吗？”，其实读这本书也就冲着这句来的。倒是臧克家题名的《诗的技巧》仔细品味，收获颇丰。
班主任张肚里有点墨水，可教学《文选》课艺术一般般。现在记得他分析欧也妮葛朗台的艺术形象滔滔不绝，记得讲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班里有白字先生读“姥”为“老”闹笑话。记得讲碧野的《人造海》，将身边的丹江写得比仙境还美，文章特意赞美了俊俏的香花姑娘，让班里一香花籍同学骄傲自豪了三年。还记得讲《刑场上的婚礼》，在悲壮激昂之时，班主任张挑普通话最好的李瑞来读陈铁军慷慨赴死的段落，优美的朗诵正感染着全班56人同仇敌忾。“打倒军阀！”“打倒国民党！”，不想，该同学一激动高喊成了“打倒gongchan党！”。高呼声在教学楼回荡，静寂的教室犹如被扔了一枚导弹，炸开了花。好了，课没法讲了，同学们只好笑到了下课。
班主任张爱打打乒乓球，几名教师用手推车拉水泥制的球案，张奋勇在前。不想车翻案覆，不偏不倚砸在张的右脚，脚踝肌腱断裂，送往医院救治，好人竟会有恶报。班主任张仍是光棍一条，无奈就由885班的26名和尚学生轮流在医院陪护了。有幸在菊潭公园对面的病房为张老师端茶倒水、买饭取药两天，也算对师恩的一点报答吧。
毕业在即，邀班主任张合张影，留作永久纪念。
他则在我毕业纪念册上郑重写道：有个叫西西弗的神触犯了天条，宙斯罚他推一只巨石上山。西西弗稍有懈怠巨石就会滚下将其碾死，西西弗只好努力向上推着、推着。于是巨石隆隆，西西弗反复如此，以致无穷······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18年过去了，而今，我已被无形的巨石累得精疲力竭，谨记老师教诲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终老碌碌无为。
作此文，菊乡三载梦萦脑际。唯有轻轻地问一声：老师，你在他乡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