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妈妈下馆子
下馆子是早些年,我成长城市老百姓对去饭店就餐的统称,也是那时人们在吃上最奢侈代表;昨日夫人随女儿一家四口去青浦赵巷,接受孩子幼升小首次家访;浦东家里也就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眼看接近午饭时分,吃的问题是我必须面对的;可向来只会酱油泡馒头的我
,即便是有米也无法成炊;几套过去常用的办法:像是等到孩子们回来两顿凑一顿、外卖、加热速冻食品、煮面条等凑乎一口子,在脑海中一一被否定,下馆子!能做出这样的“骇世惊俗”的决定,已是耳顺之年的自己都惊诧了。
时常被女儿诟病的像是“这也不舍的扔,那也不舍的扔”、“净买些地摊廉价不中用的东西”、“俺那亲爹,你么时候能不在凑乎了”?的确有点勤俭成了中式的葛朗台,谁让咱出身在百姓人家?谁让咱少小家境贫寒?谁让咱曾在艰难困苦中长大?谁让咱把毛主席“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教导扎在心底?谁让咱秉承了民族勤俭持家的遗风呢?还有许多个许多许多;人们都说由奢变俭难,我到深以为然;由俭变奢容易,我去恰恰相反;过惯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紧巴日子,即便是口袋里略鼓,仍旧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下乡时,一天军裤除了接近一年半的时间,盥洗时从水中拿起十多斤重,可想而知膝盖、臀部缝了多少层补丁;入伍从军后,村支部书记每每对新来知青进行艰苦奋斗教育时,总会把我忘在知青点上绿军裤当做教材;服役几年中津贴费仅有五块、六块、八块,复员时仍旧有六百多元的“巨额”存款,日常勤俭可见一斑了;记忆中自己下馆子,或单独和母亲下馆子几乎寥若晨星,更不用说因为只是一顿中饭了;下馆子对我而言,均是离开行伍参加工作后迎来送往、酒肆应酬,似乎在我的生活词典里并不存在。
当然,并非说下馆子,在我的生活中有多么重要;也不是说下馆子,就能够改变些什么;但我觉得这样别人看来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恰恰说明我的“凑乎”生活理念,似乎在陡然发生着蜕变;生活环境使然,形成并跟随我半个多世纪的“凑乎”生活习惯,在耳顺之年改变了,说明我对人生第三个阶段有了清醒的感悟,懂得并践行着“六十岁以后对自己好点”!六十的人生我们离剧终已经不远,六十岁的人生我们励精图治过,事业有成也罢,功败垂成也罢;富甲一方也罢,穷困潦倒也罢;都已成为过眼浮云;静享一生唯有的夕阳时光,了无牵挂活在当下,才是这个年龄应有的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