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会来!”
阎王爷凝视着神思恍惚的念儿说,“可是为你投胎之事而来?”
“哦!”念儿慌忙拉回自己的思绪,答非所问,“你这一袭青衫,是我初次见你时穿的,六百多年未曾见你穿过了,今日怎得又穿上了?”
“为你!”
阎王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念儿,轻轻而缓慢的念出了这两个字,脸色却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为……为我?”
念儿呆住了,完全不敢置信。
六百年来,在自己面前一直面无表情,如同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阎王爷,居然对自己说出如此煽情的话。
“为我?”念儿恐怕自己是听错了,不嫌烦的追问,
“为什么?”
阎王爷盯着她的脸,并不答话,眼神中有一种久久深藏的东西,慢慢升腾而起……
他抬脚慢慢踱步到念儿面前,他的青衫和念儿的白衣触碰撞到了一起。
如此近的距离,令念儿有种窒息的感觉,可她却不肯后退半步,在这窒息的感觉中,她感觉到了深刻的暧昧,而这暧昧,她甘之如饴。
她迎着他的眼神,眼神中写满期待……
“念儿!”
阎王爷低喊了一声,接着伸过手,把念儿结结实实的整个儿揽进了怀里。
他抱着她,抱的紧紧的,特别,特别紧,如同世间许久许久不曾相见的恋人……
他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低喊了声:
“念儿!”
念儿轻轻应了声:“嗯!”
“念儿……”
他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念儿的尾音,似要倾诉出千言万语,这千万无语,却最终幻化成压抑低沉的一句话:“明日,你便投胎去吧!”
“我不去!”
念儿愤怒的挣脱了他的怀抱,拿眼睛瞪着他质问:
“你今日这番举动,是何意思?我不懂!六百多年,我喜欢了你六百多年!地府的仙,地府的鬼,哪个不知道?你是地府之王,你又岂会不知?”
“是,本王知道。”阎王爷紧蹙着眉,眼神带着压抑:“本王一直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却逼着我投胎!逼着我投胎做一只老鼠,你竟这般厌恶我,要尽快打发我走吗?”
“不!本王没有,本王从未厌恶过你!”
“那么,为何要赶我走?”
念儿听阎王爷如此说,愤怒平静了些,
“我和孟婆,和判官,和我所认识的所有地府的仙和鬼说,我不愿意投胎,是因为不愿意做老鼠,一天都不愿意做,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投胎后做什么呀!做老鼠,做蟑螂,哪怕做更恶心的东西,我完全不在乎,我只是不想离开你,不想忘记你,不想把这六百多年对你的喜欢一笔勾销!这太残忍!我就是想一直做鬼,为何不可?”
“念儿!”阎王爷眼神黯淡而坚决,“这次,你必须走!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可地府大会明日才召开!你虽是阎王爷,也要听众仙的建议呀!”
“本王的决定,谁敢阻拦?”
念儿无奈:“若我执意不投胎,会怎样?”
阎王爷说:“那便只好强制投胎!”
念儿盯着阎王爷的眼睛,眼神执拗坚决:
“那我便跳下烟云井!”
“也好!”
阎王爷的回答令念儿心中一震,闪亮的眸子瞬间盈满疑惑,完全想不到他竟说出此等话语。
阎王爷迎着她疑惑的眼神,深情坚定的说:
“你若执意要跳烟云井,本王陪你一起跳!你若敢烟消云散,本王亦不惧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