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一大早,鞭炮声和锣鼓声就把林景知等人吵醒了,从小山上看下去,只见城内彩灯飘扬,一条条舞狮和游龙的队伍正在集结,锣鼓喧天,人头攒动,一年一度迎财神的庙会活动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中。
林景等了一会儿,夏雪梳洗打扮出来了,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喜庆的红装,从上到下透露着节日的喜庆。婚后的夏雪少了一丝冰冷,多了几分风韵,从千金大小姐开始向贵妇慢慢转变。这种改变并非都因为婚姻,而是心态,到了异地他乡,再也不用担心尔虞我诈,不用带着面具生活,卸下了心里的包袱,再加上父亲的前程也有了曙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怎么样?不给你丢人吧!”看到林景知那痴呆的眼神,夏雪得意地一笑,转了个身子。
“唉!”林景知皱着眉头叹了一声,“我是不是也该打扮打扮啊,不然怕给你丢人!”
夏雪咯咯地笑了几声,抱住林景知的胳膊,昂首挺胸,大步朝院门外走去。
刚到谈笑生所住的小院门口,两人就愣住了。门口站了不少用人,都是一脸的忧色。林景知感觉事情不妙,急忙加快了脚步。客厅内,谈笑生几人都在,无一不是满面愁容。
“谈大师,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林景知和在座的几人打过招呼,迫不及待地问。
“彦歆病了!”何婉瑜叹了口气。
“彦歆妹妹病得很重吗?”夏雪担心地问,“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昨晚还好好的呢,也不知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着了凉!”谈笑生说,“今早发高烧,还有点腹泻,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不严重!”
“那……那今天的赌局怎么办啊?”夏雪绷不住了,手脚都不知道往里放了。
本次赌局要争夺亨利澳门赌场拆分的一张副牌,这家公司刚刚成立,母公司在美国,即亨利美国。之前提起过,何博、亨利和银宇在2000年初以竞标的方式夺得三副赌牌,拥有了合法经营博彩行业的资格,也打破了何博一家垄断的局面。两年后,银宇因为经营关系,两大股东将赌牌一分为二,变成了一正一副两张赌牌。
这种做法让何博和亨利有些眼红,都准备把手里的赌牌进行拆分。何家对亨利集团手里的副牌虎视眈眈,如果能够将之收入囊中,把持一主二副三张赌牌,将改变三足鼎立的局面,占据半壁江山。
亨利集团考虑到自己非本土企业,又考虑到政策、人力等诸多因素,已经决定把副牌以竞价的方式转让出去。既然是博彩行业,赌局当仁不让地成了第一选择。参与此次角逐的共有八家财团,每方的赌资为一亿美元,无论哪方胜出,赌资一律归亨利所有,并额外支付九亿美金的转让费。
听到这个赌局时,连林景知都咂舌不已,那可是美金啊,折合成港元已经过百亿了,而且这仅仅是赌牌的价钱,不包括筹建赌场的费用和运营成本。
作为举办方,不知道是顾虑何家的影响力,还是看在那一亿美元的面子上,居然同意了何家的要求。过去几天里,彦歆和贝琼制定了一套沟通机制,既能传递信息,又能防止泄密。但马上就要正式比赛了,彦歆这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却病倒了。
几人正在发愁,门外走进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一米七的个头,身穿一件灰色的中襟唐装,身形略瘦,看上去干练而老成。此人是何家老爷子的助手,据说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不但赌术精湛,对赌场的运作更是了如指掌。他虽然没有任何职务,却深得何老的器重,像是一个老管家。
“荆老,什么情况?”何超芩起身问道。
“是我失职,没能照顾好几位贵客!”荆老低着头,歉意地说:“已经查清楚了,彦小姐被人投毒,已经把元凶控制住了!”
“投毒!”众人都是一惊。
“谈大师,何姐,请不要担心,化验结果表明就是寻常的疟疾,不会有大碍,最多卧床几天!”荆老解释了一句,“等连龙去脉调查清楚后,我会给一个交代的!”
“荆老,您不必自责,怪不得你们!”谈笑生长松一口气,摆了摆手,“我们这几天四处走动,吃了很多街头小吃,防不胜防!”
“当务之急,还是讨论下如何应对赌局吧!”林景知看了看手表,“只剩下两个小时了!”
“何家应该有不少赌王吧!”夏雪建议道,“是不是马上找个高手过来救急?”
“不行!”何婉瑜摇了摇头,“赌场里倒是有几个高手坐镇,但为了封锁消息,他们对全盘计划毫不知情,临时上阵,恐怕会乱了方寸!”
“荆老,就由您来吧!”贝琼突然开了口,“据我所知,您的赌术可不在赌王之下!”
“我?不行!”荆老一愣,“并非是有意推脱,我已经十多年没上赌桌了,手生的很,实在无法担此重任!”
“荆老,您是最佳的人选了!”何超芩考虑了一会儿,“既然贝老都提议由你出马,想必还是有几成胜算的!”
荆老凝眉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提议一下吧,不如请豆子代替彦歆小姐上阵吧!”
“豆子?”夏雪一惊,“可他完全不懂赌术啊,对比赛规则也完全不知!”
“呵呵!”荆老笑了笑,“夏小姐走进误区了,我们需要的是一双眼睛,只要能把牌桌上信息传达给贝老就行了!”
“那保密工作怎么办?”何超芩问。
“这也没什么,豆子虽然没有彦歆小姐那般出奇的记忆能力,无法使用密码沟通,但他是贝老的孙子,朝夕相处,应该更加默契!只要沟通的时候,注意遮蔽一下就行了!现在局势混乱,不知道对手埋了多少暗桩,临时换将才是最大的风险!”
何超芩低头想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何婉瑜。
“我赞同!”何婉瑜点了点头,“贝老,您看呢?”
贝琼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唉,想用彦歆,一是因为这个丫头绝顶聪明,二是不想让豆子和赌沾上半点关系,卷进这场是非,可是造化弄人啊!好吧,就让豆子代替彦歆上场,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爷孙两个得赶紧聊聊,给他讲讲注意事项!”
何超芩终于松了口气,继而看向荆老,说:“荆老,彦歆小姐的确是我们大意了,但今后不能再出现半点马虎,给对手可乘之机!”
“小姐请放心,如果再出问题,我承担全责,去老爷子那里领罪!”
“好啦,这不是大家想看到的局面,况且彦歆也没什么大碍!”谈笑生出来打了个圆场,“你们还是赶快出发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留下来照看彦歆!”
走出院门,门口已经停了一长排黑色的轿车,众人上车后,浩浩荡荡地朝城里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