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几句心里话:终于有读者了,很开心。希望继续交流互动。根据情节的需要,本章有些比较激烈的言辞,希望可以理解。
七
逃课去网吧的事最终还是败露了。班主任约谈了何阳家长。那天放学以后,自知大事不好的何阳想溜去网吧躲一躲,不想在学校门口被何军、艳梅夫妻二人堵了个正着。何军不容分说地抓起何阳的脖领子,把他丢进了车里。
回到家里,三个人谁也没吱声。何军大口吸着烟,升腾的烟雾伴随着粗重的呼吸。艳梅低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何阳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艳梅首先忍不住了。她咬着牙,狠狠地戳了两下何阳的额头,开始声色俱厉地数落起来:“你说说你。从小到大,一直品学兼优,多少人以你为榜样,多少人羡慕咱们家。怎么就吃了迷魂药,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来!还让我和你爸被叫到学校。这要让别人知道了,你让我们俩的脸往哪搁啊……”说到激动处,艳梅不禁掩面啜泣起来。
“啪!”何阳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那分明是何军操着皮带抽在了他的身上。回过神儿来的艳梅,赶忙抱住了何军的胳膊,颤着声劝道:“他爸,别打了,你再这么抽就给孩子打坏了!”“打死他得了!妈了个X的,老子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学,这些年花了多少钱。到头来你TM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就你这个X样的,养你有屁用!我X……”何军骂着又举起了皮带,艳梅赶紧抱住他使劲地往外推,同时扭头向何阳吼道:“你瞅给你爸气的!快去阳台好好反省反省。”何阳木然地坐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那一刻,他只觉得如坠冰窟一般,浑身冰冷、动弹不得。
八
何阳再也没去过网吧。
他的零花钱被停了。艳梅恢复了曾经的严看死守。在学校,艳梅嘱托班主任盯着何阳;上下学的路上,她陪在何阳左右,形影不离。有几次被同学撞见,听着他们在背后的私语和窃笑,何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阳本身基础不错,加上摒弃杂念、专心用功,学习成绩慢慢赶了上来。何阳希望借此乞求到一点自由,他已经不再迷恋上网吧,只是想有时候可以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哪怕只是楼门屋后地走一走也好。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何阳在班里的名次又上升了不少。回到家里,他把成绩单拿给艳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便怯怯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料艳梅眉头一紧,旋即变了脸色。
“你以为成绩稍微好点就可以翘尾巴了?这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盯着你,你才没开小差。你是个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链子松一点,你就一门心思想着钻网吧。”见何阳还想争辩,艳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就不要废话了。都高二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啊。赶紧做题去!把以前你去网吧扯犊子的欠账都补回来!”
仅存的一点希望也落了空,学习之余看看课外书成了何阳唯一的慰藉。这也是艳梅唯一没有明令禁止的事情。
当时正流行《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何阳读着读着,不知不觉间,仿佛自己也跨上了那柄神奇的扫帚,腾云驾雾、遨游四方。在一片氤氲着七彩祥瑞的村庄,他停了下来。那里静谧安详,空气里弥漫着芬芳;那里的人们敦厚淳朴、处处流露出温暖和善良…………“哎哎哎!”何阳猛地被推了一把,艳梅一脸不悦地瞪着他:“差不多得了!这闲书你都看了半天了,赶紧做题去!”临了又强调了一句:“我现在去做饭!你小子别偷懒啊,待会儿我过来检查。”
转眼上了高三,放学时间延至晚上10点。何阳回到家里做完习题,基本已近凌晨。躺下稍微眯一会儿就到了上学的时间。天光未亮,他又背着书包走出了家门。有一段时间,何阳甚至觉得,自己的世界就是从黑夜到黑夜,似乎不曾有过白天。
上课、做题、考试、解析,高三的生活就是这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这天在课堂上,眼圈泛青的何阳拄着下巴,眼皮抑制不住地往下耷。他努力地挺起脖子、睁大眼睛,想要把老师写的板书看清,却越发觉得眼睛发花、脑袋发胀,胃里像在翻江倒海、额头渗出阵阵冷汗。好容易挨到了下课铃声响起来,何阳不顾一切地冲进卫生间,对着水池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