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2-06

站在红螺寺观音路的石阶上,山风带着香火与草木的气息拂过脸颊。眼前是一片红,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锦旗,在冬日阳光下如枫叶般燃烧。每一面锦旗都是一个故事,一份重量,一种人间愿力的具象化。我手中握着的那面锦旗,布料微皱,金线绣成的“红螺道场,菩萨垂怜,慧日高悬,心想事成”在光下流动着细碎的光泽。副高职称北京市答辩前那一周,我就是这样一路跪拜上山的——膝盖触碰青石板的凉意,掌心合十时微微的颤抖,心中默念的祈愿如潮水般起落。如今答辩已过,那份在极度紧张中奇迹般降临的从容与冷静,仍像一枚温润的玉石,妥帖地安放在记忆深处。我总觉得,是这片山林,这缕梵音,这无声的注视,托住了我。

将锦旗展开时,才发现忘了带系绳。略一灵动,我撕开装锦旗的红色布袋,手指拧转,棉布纤维在掌心中绞成两股坚实的绳。这临时的联结,竟让锦旗在山风中展开得格外饱满飒爽。它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两排锦旗之间,成为一个新的记号。我仰头望着,忽然想起友人的话:“人终究是要和欲望和解的。”是的,我来此,何尝不是一种与欲望的和解?不是消灭它,而是承认它,安放它,在向上的攀爬与跪拜中,让它渐渐沉淀为一种更为深沉的力量。

一、 入世的微光:安贞岁月与最初的引路人

许多年前,我刚走出校门,带着一身未褪的学生气与天真的热忱,踏入北京安贞医院。临检科的王大夫,是我遇见的第一位“修行者”。他茹素多年,面色有一种清透的安宁。科室聚餐时,大家热热闹闹点着红烧肉、水煮鱼,油焖大虾,他只安静地要一碟青菜、一碗清汤。见我端着牛肉盖饭坐下,他微微蹙眉,声音温和却清晰:“即便一时难断荤腥,也尽量莫吃牛肉。”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具体地讲述牛的艰辛——耕田的劳苦,眼神的温顺,临终的泪水。他的话没有训诫,只有一种广袤的悲悯,让我举着的筷子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他总说我“有慧根”,送了我一位很有名大师的手抄

版本《心经》,我只是摆放在我家书房,多年来早已蒙尘。我那时只当是长辈的客气。直到一个沉重的消息传来——我高中最要好的同学,在武汉被确诊为白血病。我请假南下,在病房见了他。疾病将他曾经俊朗的面容侵蚀得苍白消瘦,唯有见我来时,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还残留着旧日的神采。他让我帮他按摩因久卧而僵硬的双腿,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凉。我和另一位好友慧,在病床前折了无数千纸鹤与星星,每一只里面都塞了写满鼓励的小纸条。他的病情并没有好转,我也没想到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回京后,巨大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整日心神恍惚,抑郁流泪。

王大夫不知如何知晓了,一天下班后,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叫住我。夕阳从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他什么也没多问,只将一个信封轻轻塞进我白大褂口袋。“一点心意,给你同学。”里面是三千元现金。那一刻,我怔住了。不是因为这数额,而是因为他眼中那种纯净的、毫无负担的善意。他整个人仿佛在发光,穿透了我周遭弥漫的悲伤迷雾。后来,同学在经历骨髓置换后,还是走了。他离世的那天傍晚,我在家中削苹果,刀锋一偏,指腹立刻沁出血珠。夜里便梦见他,还是少年时的样子,站在学校开满紫藤的回廊下对我和慧笑。第二天,便在朋友圈看到了讣告。我没有勇气去参加葬礼,那份愧疚与哀伤,久久难以释怀。

后来我家也发生巨大变故,接连打击加要备考职业考试,那段黯淡的时光里,王大夫开始断续地向我讲述他理解的佛法。他说,真正的修行,未必在深山古刹,而在这日常的呼吸起落之间。“周末在家,静静地把卫生间每一根落发捡起,把地板的每寸灰尘擦净,心无杂念,专注其中,这便是修行。”他强调,“形式最不重要,心念才是一切。心有善念,安静而美好地做好手边每一件事,都是在加持自己。”他教我“观音菩萨六字心咒”,让我心烦意乱时便默念书写。那时我记下了,却未深解。直到后来,生活如巨轮碾过,诸多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时,不自觉地在纸上反复写下那几个字,奇异的安宁竟真的从笔尖流淌出来,缓缓浸润焦灼的心田。如今想来,王大夫或许早从我那“青春洋溢”却暗藏敏感的模样里,窥见了未来人生的风雨,才早早递给我这把看似简单的心钥。

那时,关于佛教,我们也有过讨论。我曾直率地说:“年轻人可不要什么来世福报,我就想要当下的。”他听了并不驳斥,反而点点头:“这也是一种诚实的发心。佛法在人间,若脱离了人的现实疾苦,变成了空洞的教条或对来世的廉价许诺,那便是走偏了。”后来,我更听到一种观点,认为佛教若一味强调“出世解脱”,而忽视“入世担当”,终将慢慢失去生命力。真正的智慧,或许正是引导人在认清世间苦的本质后,依然能生出深深的慈悲与行动的勇气,在尘世中修行,在担当中超越。王大夫身上,我看到的正是这种“入世”的微光——他的修行,是具体到一餐饭、一次捐助、一番对年轻人的耐心开导里的。

二、 道法自然:幽默背后的深邃

科室里另一位特别的引路人,是林博士。他与王大夫气质迥异,总是一副玩世不恭又嫉恶如仇的模样,语带机锋,妙语连珠。走过我们忙碌的操作间,他会突然冒出一句:“今天不好好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引得大家哄笑,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他钻研道家学问,同样说过我“有慧根”。从他多次描述里他的书房一个微型的生态与文化展馆:一摞摞新出的哲学、历史书籍,与几个精致的鱼缸并置。缸内水草摇曳,色泽鲜艳或形态奇特的鱼儿悠然巡游。他是养鱼的行家,谈起鱼的习性、水质、光影,眼中会焕发出孩子般纯粹的兴奋。

我离开安贞后,逢年过节发去问候,他总是很快回复,言辞恳切,末尾常附上一两句道家典籍中的箴言,诸如“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字句古雅,初看似懂非懂,却在往后的日子里,随着经历增长,偶尔想起,竟如暗夜中的萤火,照亮片刻迷思。

人生遭遇重大关卡,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彷徨无计时,我想起了他。一个中午,我鼓起勇气拨通电话。他听完我的叙述,并未多言安慰,只说:“我为你起一卦看看。”片刻后,他沉稳的声音传来:“卦象显示,宜静不宜动。你且放宽心,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即可。”他将“顺其自然”四个字咬得很清晰,那不仅仅是放任,更像是一种对天地万物运行规律的信任与跟随。我依言,压下所有躁动与干预的冲动,只是尽力做好本分,然后等待。事情竟真的在看似僵死的局面中,悄然发生转机,最终引向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圆满的结果。那一刻,我对古老东方智慧中那种对“时”与“势”的深邃洞察,产生了敬畏。

三、 “神父”与“嬛嬛”:尘世中的特立独行

新人轮转到免疫室时,我遇到了第三位老师。从怀柔到安贞的漫长通勤,加上严重晕车,让我第一天就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忐忑地推开门,迎接我的是一顿毫不客气的训斥。他顶着一头不羁的长发,穿着拖鞋,眉头紧锁:“我还指望你来,好好带你,你倒好,第一天特么迟到这么久!”声音洪亮,震得我耳膜发颤。这便是初识。然而很快,我发现这位被旁人私下称作“鬼才”的老师,有着极为丰富的内心世界。他痴迷玄学,热衷钻研股票K线图,藏书颇丰,还养了几只高傲的猫。科室下午闲时,他常趿着拖鞋在长长的走廊里晃荡,笑声爽朗,能穿透好几个房间。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那看似疏狂的外表下,藏着一种深切的悲悯。他的眼神,偶尔在谈论某些事情时会变得格外悠远柔和,像极了教堂壁画上的神父。于是我私下里叫他“神父”,他听了非但不恼,反而十分受用,笑眯眯地应承下来。他待我极好,会把他觉得有趣的书籍塞给我,会在走廊追上我,只是为了让我闻闻他新换的、香气独特的洗发水,或者展示他用来束发的新发夹——那时他的头发已长过肩,比我还要茂密还要长。我好奇他短发的样子,他便翻出旧照,照片上的青年清俊挺拔,颇有几分巨星迈克尔·杰克逊的神采。

在专业上,他倾囊相授,要求严苛却又耐心十足。有一天早晨,全科在示教室开早会,他忽然隔着人群,亮着嗓子喊了一声:“嬛嬛!”那时《甄嬛传》正风靡,他说我眉眼间的神情像极了剧中那位沉静又坚韧的女子。从此,“嬛嬛”成了我在安贞的别名,连主任也跟着这样叫我。他更是乐此不疲地用着“甄嬛体”与我对话:“嬛嬛,今日这加样手法是极好的,当真细心妥帖。”那些日子,在冰冷的仪器与繁复的数据间,因为这些带着温度的笑语,而变得明亮生动起来。

这三位老师,性格、路径各异,却同样给予了我巨大的善意。王大夫的慈悲如静水深流,林博士的智慧如风般灵动不拘,“神父”老师的关怀则如野火般炽热直接。当我因实验失败或人际困扰而沮丧时,他们曾不约而同地说过类似的话:“这日子有时真叫人糟心,可看到你,就有一丝美好,见到你真好。”年少时只觉是鼓励,如今隔着岁月回望,才掂量出这话里包含的珍视与温情——那是他们在复杂的成人世界里,试图为我圈出的一小片防护,也是他们自身对“美好”这份初心的守护。

四、 别离与长存的温暖

后来,我因为种种原因,决定离开安贞,去往怀柔。离开前夜,我一一给他们发了告别的信息,并买好了饮料与怀柔特产,想在最后一天当面致谢。然而,那天他们三人竟像约好了一般,都没有出现。王大夫发来短信:“怕见别离场面,心中祝福更重。”林博士回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神父”老师则简单写道:“嬛嬋,珍重,往前走。”我提着东西,站在渐渐空荡的科室里,望着那些熟悉的操作台、仪器,和窗外北京城永不熄灭的灯火,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原来,最深重的告别,往往是寂静无声的。

我总以为来日方长。到怀柔后,有一年,王大夫兴冲冲地联系我,说他们一行人计划来怀柔青龙峡游玩,正好来看看我。我欣喜极了,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同事Y老师。Y老师是他们在医学院的同窗,也是因这几位老师的特意嘱托。当年我确定要来怀柔时,他们便提前联系了Y,郑重地将我托付给他,说:“这是我们的妹妹,以后就拜托你多照应了。”Y老师果然不负所托,在我初来乍到、倍感孤立时,给予了兄长般的帮助。

我和Y老师兴致勃勃地筹划起来。Y老师甚至定下了他朋友经营的一家餐馆,以整套烤全羊和地道怀柔菜相待。我们反复推敲菜单,设想着那个周末重逢的欢畅。然而,就在约定日期的前几日,疫情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所有计划瞬间冻结。我们互相安慰:“等疫情过去再说。”谁都未曾料到,这偶然的搁浅,竟成了永远的遗憾。人生中的许多“再见”,原来真的会湮灭在时间的风沙里,再无回音。

五、 孤岛与流星:Y老师的善良与陨落

在怀柔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顺遂。环境的差异、理念的冲突,让我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与悔恨之中,仿佛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下坡路。而Y老师,几乎是那里唯一恒定温暖的存在。他是全院出了名的“好人”,好到近乎不真实——永远抢着干最累的活,从不参与任何是非议论与私下饭局,像一座自我封闭却散发微光的孤岛。

我们私下只吃过一顿饭。那对他而言已是极大的破例,他说自己厌烦人多喧闹。他多年来只随份子不吃饭,我从未见过他参加科室聚餐。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固定搭档夜班。夜深人静时,他会打开话匣子,与我聊哲学、宇宙、生命的意义。他的话语里总浸着一种深刻的悲观与厌世感,却又不乏奇特的浪漫幻想。“我相信有外星文明,”他常认真地说,“宇宙这么大,人类怎会孤独?有时真想上去看看。”这份对浩渺星空的向往,让我感到亲切,我们都是与周遭有些“格格不入”的人。

疫情袭来,他主动请缨去了感染科一线,后来我也被派去支援。又是默契的搭档,我常接他的班。每次交班,他总已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试剂摆放整齐,耗材补充充足,医疗废物妥善封装。他默默做好所有铺垫,只为让我接下来的八小时能更顺畅些。单位发放节日礼品,他常把成箱成箱水果、玩偶塞给我:“我不喜欢吃水果,玩偶也用不上,你拿回去给孩子,免得两娃打架。”每次我听他为了我的事,给人打电话开口便是“我有个妹妹……”,心里总会涌起一阵暖流。

然而,Y老师是分裂的。在单位,他沉默勤勉,是可靠的榜样;在私下,他流露出巨大的孤独与疲惫。他告诉我许多不为人知的压力与心事,每次都郑重嘱咐:“这些,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问他为何在单位与私下判若两人,他沉默良久,说:“或许……是没有安全感吧。”我劝他注意身体,别总值夜班,他苦笑:“习惯了,昼夜颠倒,改不了。”后来他告诉我,他常在凌晨两三点,独自一人在空荡的街区跑步。我听了愈发担忧。

再后来,一件近乎玄学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交班时把仪器维护得多么完美,我一接手,各种匪夷所思的故障便会接踵而至,有时连工程师都束手无策。Y老师也觉不可思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会不会是磁场不对了?你申请调出感染科试试。”我听从了他的建议。离开感染科,回到普通病房,却又因长达三年脱离常规临床而倍感适应艰难。

我持续劝说他:“Y老师,你也该出来了,长期在感染科,身体和精神消耗太大了。”他点点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那时,我竟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松动与希冀。

然而,命运给出了最残酷的答案。不久后,一个寻常的清晨,我听到噩耗:Y老师突发脑出血,被120紧急送医抢救。我震惊得无法思考,那个善良到极致、总是默默照顾所有人的Y老师,那个与我谈论星空与哲学的伙伴,怎么会突然被击倒?我无数次懊悔,我应该多劝劝他早点出来,或许悲剧可以避免,我为什么不再多说几次?


他在ICU挣扎了数日终于醒来。我鼓起毕生勇气,前去探望。病床上的人,几乎让我认不出来——曾经清爽整洁、眼神清亮的面容,被肿胀、管线与病痛折磨得面目全非。我站在床边,泪水汹涌而出。那些在感染科枯燥压抑的日夜里,他的陪伴、鼓励、无声的照顾,此刻化为尖锐的痛楚,刺穿着我的心。没有人知道,他曾在多少细微处,给予过一个彷徨的同事最坚实的支撑。

后来,他一直进行长期的康复训练,他的状况时而稳定,时而反复,情绪变得极不稳定,拒绝一切探视。安贞的老师们得知消息后悲痛不已,几次想通过我去探望,得到的反馈都是他异常激动,根本不想见人。是的,那么要强光芒万丈的他,怎么会让我们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就这样,这座曾经散发微光的孤岛,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我曾无数次幻想,某天清晨上班,又能看到他早早到岗、默默准备的身影,听到他用那平和的语调说一句“早啊”。但我知道,这个愿望,或许已成奢望。

六、 消散的星辰与永恒的修行

安贞的范博士,我亲密的闺蜜,也在不久前飞往美国定居。曾经的欢声笑语,彻夜长谈,都成了越洋电话里略带失真的背景音。我与安贞那座承载了我青春与成长的白色大楼,联系越来越稀薄,渐渐只剩下记忆的回声。

站在红螺寺的山腰,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我缓缓下山,脚步比来时沉重,却也似乎更加踏实。我想起王大夫说的“修行在日常”,想起林博士的“顺其自然”,想起“神父”老师那声穿越人群的“嬛嬛”,更想起Y老师凌晨独自奔跑的背影。他们是我玄学之路上的老师,更是我人生途中的点灯人。他们所传的,并非怪力乱神,而是一种看待世界、安顿自我的角度,是一种在理性与逻辑之外,对生命幽微之处的体察与敬畏。

佛教从“出世解脱”向“入世担当”的转变,或许正印证了这一点。最高的智慧,并非教人逃离欲望的苦海,而是教人看清欲望的源头,与之和解,并将这份觉醒的能量,转化为对他人、对世界的具体关怀。若信仰脱离了这鲜活的人间,变成了对“来世福报”的功利迷信,那才是真正的“走火入魔”。我们需要的,是当下的力量,是此生的慈悲。

人到中年,千疮百孔,竭尽全力仍有许多无法解决的内心困局。于是,我们中的一些人,会走向玄学、走向信仰。这并非逃避,而是在理性的边界之外,寻找一个可供心灵喘息的支点,一种解释无常、安放悲欢的叙事。红螺寺的锦旗,每一面背后,都是一个在生活战场上拼命搏杀过的灵魂,在此地卸下铠甲,袒露脆弱,寻求一刻的慰藉与力量。这与迷信无关,这是人类面对生命巨大困境时,最古老也最本真的反应。

人生确是一场孤独的修行。我们不断遇见,不断告别。有些人如王大夫、林博士、“神父”老师,留下温暖的光痕后,渐行渐远;有些人如Y老师,像流星般骤然陨落,留下无尽的痛惜与怀念;还有些人如范博士,走向了更远的地理坐标。最终,陪伴自己的,唯有自己的呼吸与脚步。

我不知道佛是什么,道是什么。我只知道,在跪拜上山的喘息中,在默念心咒的平静里,在回忆往事的微笑与泪光间,我触摸到了一些真实的东西——那是善意传递时的温度,是绝境中不肯熄灭的希望,是接受无常后依然选择认真生活的勇气。努力活好每一个当下,对他人多一份理解与慈悲,对自己多一份接纳与温柔,这或许就是最朴素的“人间佛法”,就是我们在尘世中最切实的修行。

那日诗群,香香和晚城发出一句话“孤独是迷人的”,多么美而殇的句子。他们说写诗也是修行。我很热爱这种修行。

山风依旧,梵唱隐约。我回望那片红色的锦旗海洋,它们将继续在这里飘扬,承载新的祈祷与感恩。而我,带着从这里汲取的片刻宁静与所有过往的馈赠,将继续走向我的生活战场。修行,从未停止。

写于2025.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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