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乡镇的马路上很快就热闹起来了!大小车辆呼啸而过,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摩托车,电车,也挤入本来并不宽阔的马路,奔忙着,一天的生活节奏也接上了轨。
王芳芳骑着电动车急着去上班,坐在电动车背后的娃要送去学校。这个娃叫小贝,他总不让母亲芳芳省心,原本没用那么匆忙,然而当他们刚出到马路边,又得原路返回。小贝忘记拿语文试卷了!他总丢三落四的,尽管已经三年级了,还是不够自觉。上次又落下水杯在家,这一次是试卷忘带。
“谁让你没长记性?下次要是再忘记其他东西,你自己回去拿”芳芳略带责备的语气,叨了两句儿子。此时正走到一个杂货店与银行之间的那一段路,偶然间遇到了一个熟人。
这个女子,上身穿一件洁白的V字领棉质衬衫,下身配一条牛仔短裙,右手边侧挂着一个梨黄色小拎包,散着乌黑的头发。她的身材极好,从后面看来,真以为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可是从正面看过去,她的紧裹着的腰身,小肚子明显露出来。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几粒痘痘,一绺刘海向两边额头岔开,露出一对黑黑粗粗的眉峰。她正左右顾盼着,直望着过往的车辆,看样子是在焦急地等班车。
“这不是小兰吗?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王芳芳远远地望见她的背影,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她的身旁。
“嘿,小兰,这么早,在这里等车吗?好久不见你了哦!你变漂亮了!但是看你的脸色有一些苍白”芳芳把车停下来,望着小兰,打招呼。
“是的!等了快二十分钟了,车还没来,真让人心急。我在这站久了,昨晚睡不好,一心想着要去接小闺女回来。”
“哦!她不跟在你身边?”
“没有!让我妈帮领着”小兰答道。
小兰自前年年初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可是婆家却因为女儿而一家人陷入了痛苦之中。小兰嫁的那男的,在财政所里上班,小兰则在一家幼儿园作保育员。那男的是独子,父母都是退休职工。闲着没事做,在小兰嫁入他们家之前,他们俩老口早就退休了。于是在自家门口摆了一个水果摊点。
自小兰怀孕后,而且得知是双胞胎,他们日日盼,盼着能抱上一对双胞胎男孩。倘若真如此,就把摊点转让给别人,一心顾着带孙子。可谁知盼到头竟然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全家陷入难过之中。为此她们居然关门几天几夜不营业。
月子里,没有好脸色对小兰。他们竟提出让小兰带着襁褓中的孙女回娘家住,不要在这里住,他们没空管。
小兰的男人是一个在家里没有话语权的男人。当年,他在外地谈了一个女孩子,家里嫌弃外省人,坚决反对迎娶。尽管那女孩已经有孕在身了,还多次催着去打胎。那男的拗不过父母,这事情说着也果真去做了。当时已经是四个月了,打掉的孩子后发现是一名男婴,全家都追悔莫及。但经过此事,女孩的娘家死活都不给嫁,尽管后来他们也一再去说情了,但是事情还是没法回头。
如今小兰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他们的心更痛。本想可以弥补当年犯的错,可是没想到事情还是不能如愿。他们怎么能心服呢?更是将怨气撒在小兰身上。
此次小兰搭车回娘家,想把寄养在外婆家的小女儿接回来。另一女儿在婆家,上半年闹离婚闹得特别厉害。她不希望两个女儿整天看到父母的脸色,动不动就吵架。尽管女儿还幼小,但是情绪是可以感染人的。她们虽然不懂什么事,但也知道父母不开心。小兰怕给两女儿留下阴影,就把另一个女儿带回娘家。
闹离婚之事闹得挺大的。左邻右舍无人不知。但是很多人都前来劝阻,不要轻易离婚,离了可怜,孩子更可怜。一对双胞胎女儿多好啊!姐妹花,离了就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想想直教人揪着疼。
小兰经常脸挂泪痕,她冷静下来后,把其中一个小孩送回娘家,自己则到镇上一家超市做了销售员。因为自己出来做事了,而丈夫又在边远的一个镇上班,周末才回家一次。家公家婆也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孙女不管,渐渐地,心里也静下来了。小女孩长得真好看,刚刚学说话,扑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张小巧的嘴巴。她有时候总喊着爷爷奶奶说抱抱,抱抱。慢慢地,两老人心软了。他们似乎也认识到错误,渐渐地在接受双胞胎孙女的事实。
闹几次离婚之事,渐归于平静。
今天一大早,小兰请了半天假,准备接回女儿。她随意和芳芳聊了几句。
“芳芳,你生了个儿子就好了,家里定心了。要是换做是儿子,我也许会好一些。”
“好啥好,同样是很操心。我儿子不让人省心的。你家里是老人思想固守,重男轻女没有什么包容心。这事情不怪你!”
由于上班的时间匆忙,芳芳只聊了三分钟不到就奔向单位了。
“每个女人都不容易,小兰几年前可是一位很活泼的女孩,但是自从她结婚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芳芳送小贝到学校门口后,想到这些,她于是又转头向单位方向去。此时的她为小兰的遭遇深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