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最大的快乐是培养出值得自己崇拜的学生。——题记
元旦早上,正在跟老二疯耍,突然电话响了,老二用手指指放在八丈高的手机。说实在话,一百个不愿接,因为接了电话,下一刻手机就该归那小子了,一个只有一岁半的小孩,见手机如命,还是谨慎的好!
手机铃声固执的再次响起,那小子也不玩了,向我笑了笑,尽管还不会表达,似乎在说:妈妈,快接吧,接了我才有戏。我叹了一口气还是拗不过那手机铃声,恭敬不如从命,只好从了吧,接。熟悉的声音:“老师,元旦快乐!”噢,德,元旦快乐!“老师,我没有去新疆当大学生村官,而是继续留在学校读研”。这也是挺好的选择,无论怎样选择,老师都支持你。也不知聊了多长时间,直到老二觉得失宠大哭起来才作罢。
德是庶出,不是嫡系,即我没有直接教过他,只有两次交集,却彼此欢喜。逢年过节,他要么给我打电话,要么跑到学校看望我,让我那些嫡系学生羡慕嫉妒恨,都知道他们有一个小师弟常年占据我的心间。
2007年,学校搞学生才艺大赛,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上初二的德耍了一段九节鞭。他精瘦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只见他抡起似车轮,舞起似钢棍,发出一团,放击一片,发出如虫,放击如龙,如激越的鼓点。动作娴熟潇洒,鞭法以圆周活动为主,套路或抡扫、或缠绕、或撩挂及各种舞花组成,全校的小伙伴们都看傻了。坐在评委席上的我除了给他大大的一个赞,还给他送上一份礼物并趁机与这位“大明星“合了张影。
2008年4月18日,德去郑州五中参加中招考试,我带队。考完,五中体育教研组长宋老师见德的体育成绩拔尖,便想招兵买马,但一问德的户口和体育方面的证书,便退却了。因为德是农民工子女,没有郑州户口,更没有参加过什么正规的体育兴趣班和体育赛事,一张纸也没有,根本不符合特长生的条件。德会耍九节鞭,我见识过。于是,我赶紧将宋老师拉到一边,谈德的平凡,但也有惊人一面,就将他曾经耍过的九节鞭绘声绘色描述一遍。宋老师半信半疑,问他是否学过,我拍着胸脯说:“肯定学过,否则不会耍的那么流畅和有节奏感“。阅人无数的宋老师哪里肯相信我,又去问德,诚实的德说:”没跟专业老师学过,他们家族有个爷爷擅长,从小偷偷跟他学过几招“。宋老师走了,我们傻了。不甘心呀,我跑去找五中孙校长,向她说明了德的情况,肯求她给德一次机会。爱才的孙校长沉思良久,才说:“5月13日,全市的体育特长生在我校测试,要不你带着他等大家测试完,让他试试,顺便展示一下你眼中神奇的九节鞭”,我千恩万谢的离开孙校长的办公室。
13号,我俩早上6:40就到了五中门口,等着召唤。看着有准考证的考生一个个进去、出来。捱到11:50,宋老师出来让我俩进去,我与德击掌。第一个项目:立定跳远,德终身一跃,2米88,我冲他笑笑,给他竖大拇指。第二个项目:三级跳远,德因没跳过心里没底,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硬着头皮连冲三次,最好成绩11米3。宋老师说好了,快12点半了,你们回去吧。我说:“咋样,宋老师”宋老师笑笑说:身体素质挺好的,可惜了,没有户口。这时孙校长笑着出来了,说:耍耍九节鞭,让我见识一下。德尽管已经听到宋老师的评价,但仍然很认真耍着他的九节鞭,五中的校园立刻引起一群人的围观,鞭声、掌声、喝彩声连成一片。耍完,德向全场抱拳弯腰致谢。我拉拉孙校长的衣角,她笑而不语。
那一年,五中的录取分数线535,德中招分数432,被五中特招了。三年后,德考上了北京体育大学运动康复与健康专业,第一年便当上系学生会主席,第二年校学生会主席并用武术特长养活自己。
从那一年起,逢年过节,耳边总会响起德的声音,汇报成长,也叙家常,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