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乡村很小,村子入口亘古以来就有一条广袤的大河,故而得名河口村。
小时候村里人穷,去县城要走路,来回四五十里路,一天将将能打个来回;后来,有条件的人逐渐多起来,便开始骑自行车去县城,就是那种大大的二八自行车,后座驮个筐子,把村里的土特产拿到县城去卖;再后来,陆续有了拖拉机、三轮车,直到现在家家户户都开上了小汽车。
生活变的越来越好,肚子吃的也越来越饱。然而我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村子入口的大河干了,在河床上盖起来越来越多的房子,人们变得越来越懒,个个大腹便便......
我只在村里生活了几年,便跟随父母来到县城;而后又从县城定居到城市。上了十几年的学,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学了些什么;拿着一纸文凭,做了我不想从事的职业,不过还好,总的来说不算极度讨厌。
我做工程一晃12年,经历了中国房地产行业的突飞猛进时期,眼看着房价从几百飙升为几万。可这一路走来,别人都捞了个盆满钵满,而我,却没有额外的拿过一分钱。
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想不开,便把怨气都撒在了这个行业上。什么腐败、黑暗、道德败坏、昧心挣黑钱......后来想想,何必如此呢,每天守着高高筑起的金砖,给你都不拿,又怪得了谁?人总是这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等自己吃着葡萄,又会低头对那帮想吃葡萄的人说:“滚!一群SB!TM就是甜......”
我内在外在都不光鲜,这一点连自己都觉得厌烦。我也曾想过只管挣钱不再管为什么狗屁理想,本该释怀的事情,让我生活的更加艰难;也许老天爷让我降临世间时收了我祖上很多钱吧,所以,这辈子注定让我拮据,借以偿还。
我表面总是一副笑脸,内心却是非常的固执己见。虽然从小到大做了不少蠢事、傻事,也有几次意外让我差点死去,但老天爷似乎觉得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便始终保我周全。
我承认我是一个屌丝,既已如此,当浑浑噩噩的过了而立之年,我突然偶遇了我的理想;这是一个惊天大发现,原来理想离我并不远,一直徘徊在我的身边。
当我谈理想时,身边的人开始像审视外星人一样看我,然后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越是看着他们笑,我就越是坚定的认为我的理想一定可以实现。在33岁之前,我用执拗一直用来对付自己,既然已经把它养大了,我便将其抽离出来,发现它可以化为狂刀利剑。
除去一切虚无,我只关心自我的改变。当人们呼呼大睡时,我便早早起来修炼;当人们开车在道路上狂堵时,我从容的骑着车来往于起点和终点之间;当人们在谈论游戏时,我抱着书籍翻看;当人们点头认同一件事时,我却在考虑与之相反的意见......
我所在乎的理想,是超出时代局限的改变。这是一种意识的宣泄,更是一种自我洞察的责任感。
其实关于写作的事,只能算是我理想的一部分。我可以把它看做自己的口舌,或者对内在思维的展现。事实上我的右脑远远比左脑发达,这件事我一直知道,只是原来一直被“生活所迫”,便安心的看它呼呼睡大觉而不管。
我从出生一直到六年级,其实不是现在这个名字,家里人都叫我“文涛”。我更喜欢这个名字,只不过上户口时改成叫“超”。有人喜欢改名字,可我觉得已有名字的获得是此生的必然。这两个名字我都接受,它们所传递给我两件事必做的事,一件是要行文,第二件便是要先于这个时代,并做的更好。
我做不得这个时代的名人,也受不得那诸多的烦扰。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比我高那么一点,所以我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值得炫耀。然我并不卑微,只是寻找平淡,只有放空一切,才会让我不顾一切的肆意奔跑,处事泰然......
其实人,有没有理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不在乎你的理想。有人问我什么是三十而立,说实话我没有什么资格去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表达出我的惭愧,并且说:“我只感觉过了三十岁,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并快乐的为之奋斗,这样就好。”
人总要去做一些事,想做一些事,不得不做一些事。而将这一些事全部融入进自己的身体里,化为我会快乐的做好一些事时,便是最好的而立。这无关你有没有钱,成就没成就事业,牛逼不牛逼......
我所在乎的理想,是自由,是与万事万物处在一个平等的关系里。再大的官员,做到极致,不过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再多的金钱,拥有到极致,不过是广散家财,积德行善。只有自由,将自我融入到与自然相生共融的关系,才能回过头,跳出自我看清楚人生的真实一面。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难免发出人生苦短的感叹。但人不知草木之乐,何苦以草木之乐而哀矣?草木受日经月华、享甘霖、沐泽雨;一年三季,生命往复更替,又何苦只有?
然而我所在乎的理想,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