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的奶奶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3期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18年初,我和先生去了一次云南。在那里我们度过了非常快乐的时光。我们一起体会了丽江古城日的恬静和夜的迷离;我们欣赏了洱海的日落,饮了苍山雪水泡的茶。

大理古城寺院旁的五元素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说好再游云南时还来这里吃番茄炒蛋。可是疫情之后我们就再没有机会成行。

云南的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我在泸沽湖上遇到的那位大凉山的奶奶。

早在大巴车上,我们的导游就给我们说,泸沽湖的对面就是四川的大凉山,那里人穷得很,所以泸沽湖这里总有那边过来的老人孩子,跟你拍照、卖给你水果来赚钱,他们穷的偷鸡摸狗什么都干。他让我们不要理这些人。

于是当我看到那些脸蛋晒的黑黑的穿着民族服装的孩子的时候心里是很抵触的。我一直都离他们远远的。自己看自己的风景,不去看那些孩子。

可是坐在山岗上的一个老奶奶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穿着彝族的传统服饰,头上戴着黑色的头饰,她脸上的皱纹宛如刀砍斧刻。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身边的篮子不是她的东西,她看着我们、看着那些挽着篮子跑来跑去到处被拒绝的孩子。

我走上前去和她攀谈,她说他们的家就在山那边,她75岁了,每天翻山来到这边卖水果。早上不到四点就要往这边赶,中午过后又要早早地赶回去。他们村里已经没有年轻人了,剩下的都是她这种老人,还有小孩子们。她这个岁数算是村里年轻的人了。

我说你穿的衣服真好看,特别有特色能让我拍张照吗?她笑了,笑的脸上皱纹更深了,她说她都这样老了,哪有那些年轻的小孩子好看啊,还是拍他们吧!我还是坚持要拍她,她最终还是答应了,我问她要多少钱,她忙摆手笑,说她不要钱的。

我给她拍了照片留念,就坐在她身边和她聊天,才知道,原来她是陪着村子上的孩子过来的,她怕孩子们走山路出危险,劝不住他们别来,只得跟着他们。她说这些孩子们可怜,父母不在身边,一年到头也寄不回来多少钱。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有时候饭也吃不饱,学费也没得交。他们经常翻山过来买水果、山货,赚点微薄的收入,可这边的客人也都不喜欢他们,认可在固定摊位上买贵的水果,不愿买他们的。

这时导游开始喊我们上车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她身边的筐拉过来,腼腆的冲我微笑,问我可不可以买点她的水果,她说赚了钱可以给这些孩子们买点好吃的。我看着她篮子里有金黄的枇杷、青红的苹果和蓝色像枣子一样的我没见过的水果。我问她这一篮怎么卖,她想了想说,十块钱吧。我真的很惊讶,这些水果光枇杷都不只卖十块。我拿了50块钱给她说着不用找了,就提着水果上了车。

那个老奶奶先愣了愣,又站起来去叫路上喊着卖水果的孩子。他们飞快的聚拢在她身边,她把钱给了其中最大的孩子,并指着我坐的车对她说这什么,那孩子手里紧紧握着那张钱,面对着车深深的鞠了一躬。

阳光洒在那位奶奶身上仿佛给她的身影镶上了金色轮廓,看着她和那孩子,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身旁坐着的先生突然开口问我又去发善心了?我说没有,我只是买了些水果。善心是那位奶奶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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