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绥绥正待出言阻止,仲孙锦心已进入膳房内,大声道:“小翠姑娘,我这里正好有秦守……秦掌门的书信,他让我交给你,还请借一步讲话。”小翠听得“秦守宗”三字,脸色稍变,喝道:“你真是胡说八道,秦掌门怎么会将书信托付于你?”
仲孙锦心不慌不忙道:“秦掌门来去匆匆,见了我便道:‘你们自愿离开天马剑派,拜入紫岳派门下,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们帮我交给小翠便是,记住,要单独交给她,有外人在场时,不得出示书信。’我接了书信,便上来了,一路打听才找到了你。”小翠见何凌云脸色犹疑,不禁怒道:“胡说八道,我跟秦掌门素不相识,怎么他会有书信给我?”仲孙锦心还待再说,何凌云挥手道:“小翠,你便跟他去取书信吧。”小翠十分不愿意,只得扭扭捏捏站起来,说道:“何大哥,我们一会再接着聊。”便起身施施然跟着仲孙锦心去了。
欧阳雄等人看小翠跟着仲孙锦心走,不由笑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可别被狐狸精勾了魂啊。”慕容志笑道:“仲孙师兄若成了家,我便送一份厚礼给他。”上官子壮对胡绥绥呶呶嘴,胡绥绥看着小翠远去,赶紧转身进了膳房。
何凌云见胡绥绥进来,笑嘻嘻道:“这小翠刚走,你也要来和我聊三山村的趣事么?”胡绥绥急道:“师父,你听我的,不要下山去,还是在紫岳山快活些。”何凌云又笑呵呵,道:“这山不大,有什么快活的?”胡绥绥见何凌云一脸取笑之意,便直接道:“师父,那小翠十分可疑,我不同意你下山去!”
何凌云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她话语不能让我尽信,所以我也并未尽信。再说,她身上的香味,我总觉得十分熟悉,好象在哪里闻过。”胡绥绥不禁有些恼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记挂她身上的味道!”何凌云有些尴尬:“我肯定在哪里遇到过她。”胡绥绥不愿意纠缠此事,柔声说道:“火木夫妻神机妙算,或许石长生的动向都在他们的掌握中,又何必让小翠来传话呢。”何凌云道:“不管如何,我却要下山走一遭,我不能让石长生一直逍遥自在、屠戮江湖中人。”
胡绥绥道:“师父你不要忘记了,石长生现在可是跟弥天道人在一起了,他们二人联手,天下再无敌手,只怕凤嫦曦也不敌他们二人。你的天龙剑法口诀又被秦守宗毁去,三招之内,便会被石长生杀了。”
何凌云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这弥天道人乃上古神猿,也是神仙之体,他二人联手,自然所向无敌。不过,这江湖之中,若我不出手、你不出手,大家只能坐以待毙,江湖上灭派、灭门之事,难道还少么?”
二人正在谈论,却见看守山门的弟子又火急火燎地跑上来,气喘吁吁道:“启禀掌门,崆峒派掌门有手书送到。”何凌云接过信札,见纸上写了几行字,落款为丁至微三字,知是崆峒派掌门亲笔所写,当即捧起纸张,认真看完。胡绥绥见何凌云脸色有些凝重,不由问道:“师父,又有何事?”何凌云指了指书信:“丁掌派道,秦守宗离开天马山后,一路走,一路让各派团结起来,共同对付石长生,目前江湖上帮派纷纷响应,唯秦守宗马首是瞻,准备去诛杀石长生。”胡绥绥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在石长生看来,只是乌合之众罢了,又有何用?”何凌云道:“话虽如此,但人多势众,石长生又岂敢杀了整个武林之人?”
胡绥绥仍然淡淡道:“师父,若无崆峒、少林出面,这秦守宗又能起得了什么波浪?”何凌云点点头,道:“崆峒掌派人让我下山去,在合适的时候帮秦守宗一把。”胡绥绥惊讶道:“那这样去,岂不是让你听命于秦守宗?”何凌云又点了点头,说:“能为武林除害,哪有什么听命不听命的!”胡绥绥气道:“师父,我就不让你下山。秦守宗在江湖上号令群雄,跟武林盟主似的,若是你也听命于他,只怕以后连紫岳派都保不住了。”
何凌云若有所思,说道:“我已考虑过此事,故我想明天辞去掌门一职,再以个人的身份去助秦守宗一臂之力。”胡绥绥闻言,又是气得跳了起来,说道:“师父,你这又是何苦!你从三山村出来,能当上大派的掌门,已经是十分风光和荣耀了,何必又要辞去呢。”何凌云哈哈大笑,说道:“掌门只是个空名而已,我在三山村时,原也没有掌门这个衔头,我又何必为掌门这个名号而累?”
胡绥绥有些着急,直直道:“师父,请恕我直言,你便是考上了举人,也莫若现在的掌门风光哩。”此话一出,简直是揭了何凌云的伤疤,他闻言脸色一沉,说道:“胡徒儿,你这就有些过偏了,竟说这样的话来。我便是不当掌门、不考举人,我在三山村也一样自由自在,一样衣食无忧,还没那么多烦心之事。”
胡绥绥见何凌云脸色难看,知道他对功名、虚名皆心灰意冷,连忙笑着道:“哎,师父啊,你可不要生气。反正我说过的,不管如何,我都陪在你身边。”何凌云闻言,心中一阵暖流涌上来,不由动情道:“胡徒儿,我只是一个没出息的读书人,你又何必枉费了大好青春。”胡绥绥低下头,低声道:“其实,我……在你很小的时候,便留意到你了……也没料到能陪伴在你左右。”何凌云见灯光之下,胡绥绥眼如秋水,肌肤胜雪,双手显得绵软可爱,心头一时柔情激荡,想把她的柔夷捉住。
便在此时,忽听门外有人喊到:“掌门,不好了,那仲孙锦心被石长生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