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时间一再延迟,这人闲久了,各种坏情绪如毒素般潜滋暗长。
怎么办?到山里去,难得老公愿意一同前往。
迈开慵懒的腿,踏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一股新鲜的草香和着凉风迎面扑来。
老公走在前面,企图从山里带回可餐的野菜。儿子跟在后面,见个小石小块都要捡起来,然后扔出去。看着石头落地,摸着脑袋憨笑一声。
与大人相比,孩子更能享受自然的乐趣。
沿着宽阔的山沟往前走,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几棵树在前面稀稀疏疏地站成引路人。左右两边的树齐整茂密,合力构成天然的屏障。一缕阳光闲散地洒在更远的前方,像一道禅意的佛光,引人前行。
儿子走走停停,我们最终没到达有太阳那边。
走着走着,仰头看见一枝杜鹃,开得明媚红艳。那种火辣辣的红带着滚烫烫的野气。跟林场人工移栽的相比,有天壤之别。
那些野生的杜鹃花和马樱花,被请进花圃或栽进桶里,有人精心伺候着。按常理应该是越长越好的。
可它们却面容憔悴,枝叶卷曲萎缩,有说不出的病气。到了开花时节,挤出几朵瘦小的花瓣,昔日芳华淡然无存。
很多年以前,老公从山里挖了一棵山茶回去,养了三年,不见长个,也不见开花。最后看着它病怏怏地死去。
这些属于大山的花花草草,有属于它们的生存环境。任何改变,哪怕是善意的爱惜,都可能让它们生不如死,最后遭到致命的打击。
看来,该放养的,就让它野野地生,野野地长。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四散天涯才是它的归途。
“妈妈,我看不见爸爸。”儿子的叫声打断我杂乱的思绪。
我拉着他继续朝前走,随手掐一把木通的嫩尖。儿子捡到两个极小的山核桃,认真地往裤兜里放。
过了好一阵子,老公喘着粗气带回几枝刺萢苔,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
“怎么样?够炒一盘了。”老公说着把袋子递给我。
看着袋中寥寥可数的绿条,想到街上卖野菜的老人。自己没试过哪里知道其中的艰辛?
不管是把野生的移回家里,还是放在肚里都需要代价。
带着两种常见的野菜回家,我如获至宝。
将洗好的刺萢苔放在开水里一煮,颜色更加翠绿。捞出来用凉水冲洗一番,掰开切成小段,只等素炒。
木通是苦东西,先煮过再揉洗,将里面的苦水逼出体外。驱除一半的苦,剩下一半苦蘸着蘸水吃。
孩子是咽不下这种苦的,给他们煮了小瓜蒸了香肠,外加两道冷菜。一顿丰富而又简单的晚餐如此形成。
从山里回来,带来的不仅是野菜,还有好胃口。
没事到山里走走,呼吸最清新的空气,感受最博大的怀抱。
在山里,沿着父辈的足迹,感受他们走过的路,吃过的苦。
避开琳琅满目的诱惑,暂时远离尘世的喧嚣。心像被洗过一样,享受片刻的宁静,回归简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