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每年回家都有不一样的意义。近些年回家的主题是过年。

      上大学的时候觉得回家过年是一种回味,回味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种过的土地的日子。每次回家都要去地里走走,看看那些地有什么变化,尽管除了地里的树长大了,也没有其他变化。倒是母亲变得太多,因为抑郁症精神失常,炒的菜再也没有小时候的味道,确仍然记得我最喜欢的糟辣椒炒肉,仍然和以前一样喊我老二,仍然会察觉我的头发上粘的草籽。

        后来工作了,回家的意义又变了,这里成了零时避风港,回家就可以暂时抛开所有的工作有关的烦恼,都不去想,只管安静的渡过假期。老家熟悉的小树林,绿水边,小时候进出的几乎荒凉的山洞里,都要去走走看看,有时什么都要想一遍,有时什么都不想。

        在后来自己有了小家庭,多了一个时时需要关注的大朋友,一个时时需要照看的小朋友,熟悉的土地里就不去了。也没有时间想什么。

        再后来,父亲也病了,回家的意义又变了,不仅仅是团员,陪伴,还有背后隐藏的悲伤。只是我想后面的路我也不知道还能陪父亲走到哪一天,过完了今年的春节,明年的春节,这一家人是不是还在一起。就像朋友说起的韩国电影里的片段,两个老人聊天,说了一句“再聊几句吧,下一次可能就见不到了”的情节。让人泪崩的总是那些不能预料的离别。我想在离别前,总要准备点什么,所以我尽可能的陪伴在老人身边。也许哪一天我也想开了,看开了,就不会在隐藏,不会在再某个时刻感到自己悲伤得随时要垮掉。

      今年回家仍然往年一样,去拜年,去见见哪些平时不常去见的老人家,听讲身体都不太稳定,外婆也好,舅公(父亲的舅舅)也好,不知哪年什么时候就只能看见一堆黄土了。还记得去年一个老友说过,你一年回来一次,见一面,剩下这些年都能数的清了,回来还是得打个电话,见个面聊一聊,珍惜一下剩下的次数吧,尽管我们可能只是坐在一起吃点素白菜,聊聊天,开点玩笑,起码证明你回来过。我点头很认可,确总是在担心会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可能做不到这个承诺。

        十年是一个轮回,我走在看见熟悉的面孔又叫不出名字的街道上,想叫出租车又不知道目的的地的小城里。回想着承载着我2003年到2008年五年青春的记忆和友谊的哪些路,不管路怎么变,老友们就像路灯,不论天暗天明仍然照亮那条记忆里的老路。这是2019年春节的另一个意义。

      对我来说年快过了一半,小朋友生病很粘人,大朋友总是不大满意,脸色都不好看,不过我觉得这个年还过得去,我能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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