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悠悠转醒,模糊的梦境里全都是去上学的焦灼。
梦中的我是十几岁的模样,有记忆中的大院子,还有家里一见生人,就拼命狂叫的狼狗。天还没亮,我就出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中行走,走呀走,却怎么也到不了学校。
醒来之后,自己也觉得可笑,工作已有十多年,还能梦到读书时的事情,可见这事儿,在我内心深处已经扎根。
小学两年级开始,母亲为了我们兄妹三人读书方便,从村里搬到了镇里,暂居在一个姨姥家,也就是母亲的亲小姨。姨姥家有两处房子,自己住一处,一处稍偏僻些的,偶尔小舅和舅妈会住,平时就空在那里,后面我们全家搬了过来。
我在这里,无忧无虑得生活到五年级(我小学五年制)。后面开始,姐姐和哥哥,还有我,分别升学。姐姐去了市里一所高中读书,哥哥去了县里一所私立高中。我留在镇上继续读初中。这时候因为家里三个小孩都要读书,且她们俩已不在九年制义务教育范畴中。爷爷奶奶也已年迈。母亲身体不好,又要照顾我们三人,也没工作。所以家里的重担全压在父亲肩上。
从 那时开始,父亲就没再外出打工。留在本地和小姑父还有相熟的几个人,组建了一支简易的装修队,接一些装修的散活。后来需要一个为他们做饭的人。母亲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那年,我上初一。母亲给我留下一些钱和干粮(鸡蛋,米面)还有一条狗。就和父亲一起去隔壁镇打工。吃,对我来说很容易,我有时在外面买饭吃。 有时候 ,也自己做饭,擀面条,烙饼简单的烧菜,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难。做和买,通长取决于我手里钱多钱少。
这样过了一个月,母亲来看我。狗瘦了,我也瘦啦。母亲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很久没见,看着我突然变瘦,痛哭流涕,一阵心疼!觉得我受了很多委屈,她反而和我说,瘦点好。早该瘦啦!唉……
最难过的是,我们老家有上早晚自习的规定。据说,这个习惯只有山河四省有,早上大概五点多,天蒙蒙,还没亮,就起来去学校。出早操,背书。晚上大约十点多,结束晚自习。虽然学校教学水平一般。但形式感觉很刻苦呀。
学校离我住的地方走过去,不到二十分钟。路上会经过一个破旧的舞台,一座废弃的破庙,还有一大片庄稼地。晚上,微风轻轻吹过,它就沙沙作响。再掺杂几声野猫的叫声,当时带给我深深的恐惧。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情……
那时候,父亲或者母亲隔段时间,会抽空过来看看我。家里再帮我置办一些东西,收拾一下房间,那个年代,手机还没有那么普遍。我也摸不准,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一天,晚自习之后,我像往常一样摸黑回家。(摸黑,不想打手电筒的原因是,觉得我和黑暗混为一体比较安全,感觉亮着灯,就好比靶子,容易被坏人发现,哈哈,我小时候想得还挺多)离得老远,在转弯破庙处的地方,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那里,我以为是父亲来接我,惊喜得加快步伐,边走边喊“爸”。越近我越觉得不对。无数凶杀案血腥场面,从我脑海中闪现,我快速从他身边跑过,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跑那么快,可见人的潜力确实是可以激发的,路过的时候,我有闻到很浓郁的酒,看到我跑掉,他在后面喊道,你别跑呀。他喊完,我跑得速度更快了。
匆匆忙忙跑回家,掏钥匙,开门,反锁,一气呵成。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喘气。听到院子里的狗叫声,我才稍许觉得安心。
还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看恐怖灵异小说,有一篇故事说,一个人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一个穿蓝色寿衣的老太太和他打招呼告别,说自己要走了。身边还跟着黑白无常。第二天,他睡醒,发现邻居奶奶去世了。
好巧不巧,过了几天,我家隔壁的老太太自杀了,具体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忘记了,但后面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裹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老是怕她来找我告别。
现在回想起往事,很心疼年少时的自己。但生活何尝不是一边失去,一边拥有。人生更像是一场充满苦难的修行,实属不易。想要通透过好此生,就得好好修炼自我,让自己内心强大起来,淡定从容地面对各种困难险阻,笑对人生。
好了, 希望今天能有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