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对味觉的记忆最敏感也最长久。我想说,那是因为味觉的记忆是一种情意的提醒,很多回忆就在触动味觉的那一刻穿越,身临其境。最近,重看的《舌尖上的中国》,突然很想写点关于味觉的文字,关于妈妈的文字。
《舌尖上的中国》是我最近以来觉得最好的一部记录片。它不仅仅在介绍美食,更是在介绍一个个关于美食的故事,介绍了散布祖国各地的风土人情,那些热腾翻滚的食物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把中国的风俗、人文、风景,联接起来,使得整个影片有了深度,有了打动人心的筹码。整个影片的无论从拍摄、剪辑,还是配乐做得非常精细,非常值得一看。
看完后,很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在胸口堆积汹涌,那些关于食物的记忆,关于家乡的记忆,关于母亲的记忆,喷薄开来。生命像是一个陀螺,我们被时光的皮鞭抽打着旋转。有些记忆变了,有些记忆却永远是曾经的模样,而深深停留在我们记忆深处的不是这些菜,而是母亲的味道,温暖朴实的味道。
现在,每次回家,母亲总会做一种叫饺子糍的糍粑,用小米磨成粉做的,饺子的形状,但比饺子大很多倍,里面包着各种菜和肉混合而成的陷,吃起来满嘴喷香,特别好吃。一般是逢年过节或有什么特别喜事的时候才做。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总跟我说,P,待你成家了,你来我就做给你吃。那时候,特别想长大成家。现在,家里特地买了一台磨粉的机器,每次回家,母亲都大张旗鼓的邀几个要好的婶婶一起帮忙做。每每这时,家里都特别热闹,过节一般,一屋子笑脸。女人们的说话声,笑声,小孩们的玩闹声,电视机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飘荡开来。我有时也会去凑热闹,帮忙包糍粑,但是,包得很难看,被妈妈婶婶们,很客气的赶出来,打发我去切水果,装小食,倒茶……
离开家,在外工作了。每次回家,母亲都当成了隆重的节日,总是变法戏般的做着我小时候爱吃的食物。她耐心的掰笋剥豆,熟练的切丝剁肉,小心的用文火煨汤,用大火炒肉……记忆中,她总是微笑着,不厌其烦的做着这些让儿女开心的事情……每每想起这些,即便在异乡风寨,心底总是暖暖的……于是,也开始养成了一些习惯,比如,吃惯了母亲做的豆腐,我从来不买外面豆腐;我也不吃外面卖的那些腊肠,吃不惯那个口味,总是特别怀念母亲腌制的腊肠;每每到餐馆吃饭,吃到某道菜时,也习惯的跟母亲做的味道对比……
这些关于食物的记忆,关于母亲的记忆萦绕成剪不断的乡愁,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飞得多远,总萦绕在心间。歌曲《回家》中唱到,“握在手中的票根是我唯一的方向,回家的感觉就在那不远的前方,走过的世界不管多辽阔,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我们都是不同的城市里的牧羊人,在喧闹浮华的世界里,守着我们的伴侣、孩子、朋友,守着我们的小房子、工作,守着我们安稳或者孤单的生活。但是,每个人心底,都有着对家的记忆,对母亲的记忆,那些食物不仅是果腹而已,更是一种爱意深浓的体现。无论流光如何飞逝,它都在我们心底的一角不动声色,却又永远鲜活。
母亲会紧跟着季节的脚步,选择新鲜的食材,腌制各类食物。母亲会在春天的时候,买新鲜的竹笋制作美味的酸笋,会在夏天时购买新鲜的辣椒做好吃剁椒酱和醋坛辣椒,母亲会腌制爽脆的萝卜干,会晒清新的菜干……这些能够存放的食物,总让我们在离家时,带到异地他乡,一解乡愁。她总说,P,待你成家了,我就多做一些给你……
有时候,我在想,待我成家了,我也有孩子了,我可以留给孩子什么样的味道,什么样的记忆呢?脱下高跟鞋做羹汤,这是一种回归。无论你多么的小资,多么的才气四溢,终究回归到简单的俗世生活中,成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获得满足和踏实。
有人说,因为热爱,热爱某人,热爱某段生活,才会有做饭的天赋。
或许,将来,我也可以留给我的孩子从厨房飘散到书房、客厅的香气,留给他们属于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