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离别,脑海里就想起徐志摩的诗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诗中的离别心情令人感慨,昔日的往事不禁涌进脑海,追忆成河。
那时我还小,还没到学龄期,但都是寄住在农村的伯父家,因为的是父亲母亲在县城里工作,而无暇照顾得了我。
因从小在伯父家住久了,也跟着堂哥堂姐们叫伯父母做爸妈,彷佛就是自己的父母似的,孩童的天真是无可比拟的。
伯父一家待我如亲生闺女养育着,特别是伯母甚是爱我,不管去劳作还是去哪儿都带上我,更不容我受半点委屈。
孩时的记忆是零碎的,但是曾经那离别的一幕确像电影画面在我脑海重现,不曾遗忘过。即使亲朋好友偶尔也会提起那时的画面,但依然还令我不禁感慨别离的痛苦万千。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三月,我约莫四岁,被我喊作啊妈的伯母抱着与奶奶及大姑一起往镇上的方向走,孩提时不知道这即将要出演一场别离剧。
到了镇上,抱我的啊妈把我给大姑抱,哄了一下我而说自己要去买点糖给我吃,然后把一袋东西放旁边就离开了,我相信爱我的啊妈很快就回来的,也不哭闹,很安静的在大姑的怀里,与她们一直在路边等待。
我等待的是我啊妈快点回来,而奶奶和大姑等待的是远方的汽车快点开来。
汽车在颠坡的泥路上一摇一摆的向我们方向而来了,在我们的面前停住,“晃嚓”门打开了,有几个人下车了,车上依然还有不少人继续前行的。奶奶赶紧提着她手上的一袋东西和刚才啊妈留下的那袋并上了车,这时抱着我的大姑在我耳边对我说话:“乖乖听话的妹儿,跟奶奶去县城的父母家住几天,明天你啊妈就来看你。”我一听了我脑袋如晴天霹雳般的轰隆响,我的啊妈呢,我的啊妈去哪儿了,我狂哭着,我不去父母那,我不跟奶奶搭车去,我的内心崩溃着,我发泄的愤怒不依不舍不挠化成哭叫声和成流的泪水,我一直欲挣扎开大姑的怀抱,我要去找我的啊妈,可是,我不能,我的力气摆脱不了大姑的臂力。
奶奶听见我的嘶喊哭声,放好两袋东西在车上,走到车开关门口那欲把我拉进来,边拉边对我说啊妈等下就来,我们在车上等。我依然不挠,哭泣挣扎着。我不要上车,我不去,我内心崩溃到极点,我的悲伤我的哭喊就是我的言语,另我一字都说不出来。
本来三月里的小雨飘洒落下,使得天空昏暗雾蒙蒙的。但此时我的哭声,竟使雨水也赶来助阵。雨越下越大,大滴大滴的雨水拍打着我的头我的脸及我的身子,更令我内心的痛苦达到极点,我哭喊着终于把我内心深处的悲伤如潮水般涌出来,“啊妈啊,啊妈啊,快来抱我回去啊,落大水了。”此时的我一直挣扎着就是不肯进车里。
车里的人都在看着门口嘶喊的我,大滴的雨水打湿了我和大姑的衣服,奶奶见状更硬拉着我进车来。此时旁边的一位老奶奶见到此时此景便对我奶奶说:“她都不想去,就别让她上车了吧。”我奶奶瞄了一眼她就说:“不上车怎么行。”说着就一把拉我进车门了。司机见到我已经入车里了,更是不情愿的关上了车门。
车缓缓的开走了,窗外的雨滴拍打着车窗,像是问候在车里继续哭闹被奶奶抱着的我,我声音已哭到沙哑,我一直从窗户往后看,望着飞快而后去的窗外树木,我的心已经悲痛到欲窒息,我的啊妈啊,你在哪儿呀,我不想离开你。
那悲伤的一幕已如烙印刻在了我的心里,即使多年以后我得知其实那是伯母因有事要出外一段时间,而不能照看到我让先回父母亲那住,所以不得已送我去搭车,才上演了那一幕。
也是懂事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当时在场的奶奶和大姑见我哭喊着而说出的那一句话时,就已经泪水直流了,而过后我伯母知道了这一幕也禁不住哭泣泪崩。
在孩童世界里,妈妈就是温暖的摇篮,避风的港湾,无尽甜蜜的糖果。
即使因小时在伯父母家长住,跟叫作爸妈,宛如世称亲生父母的
爱伟大的那样,我一直都认为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一场的离别,就好似割断我和亲生父母的爱的丝线,令我当时无比的痛苦难舍。
即使后来长大了,我也依然爱着我的啊爸啊妈,虽然不是亲生我,但是辛勤养育我孩童时的几年时间,陪我度过最需依赖的婴孩儿的几年时间,此份感情也是今生难以忘却和难以割舍的。
虽然孩时的那场离别,在当时来说痛苦难熬,但也是我今生最难以忘怀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