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归根

因为疫情期间怀孕产子,我有两年多没回老家了。今年十一终于带着一岁多的儿子踏上回家的路。想着终于不用隔着手机屏幕才能看到思念的亲人们,心里倍感激动。

下了高铁,姐夫开车来接我们,一边开车一边给我们介绍家乡这两年的变化。宽敞的八车道马路,随车倒退的绿化带,造型别致的路灯。到处是新盖的小区和商业楼,还有正在建设中的不知名建筑。离家越近越感到陌生,这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家乡。姐夫说这都是城市的拆迁规划,家乡建设的越来越完美了,语气中满是骄傲。

途中经过自己的小学,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翻新的教学楼,操场上漂亮的塑胶跑道。突然想起小时候开学第一件事,是去操场上拔草,在教室里卫生大扫除。这些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童年记忆也将成为了历史吧。

本来想远离城市的喧嚣,带孩子感受一下宁静的老家生活,却像从一个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一般。

马路正好经过村口,车子拐进村里,终于见到了几分熟悉的景象。村里新修了公厕和垃圾站,别的变化倒不大。听家里人说,很快也要拆迁到我们村了。大家都翘首以盼,就像我小时候羡慕同学住在公寓楼里一样。这些年早已被取代了的红砖矮墙,那里曾有我翻过的痕迹。每年春夏之交,槐花香飘满院,被老槐树上掉下的毛毛虫蜇过不知几回。这些大概除了我,没人记得。

可爱的小侄子们有的已经长的比我还高,大姨却老的需要搀扶才能走路。每个人都在变化,大家都在为各自的生活忙碌。短短几天,去亲戚家转了一圈,除了家长里短,听他们讲讲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谈谈生活和工作。剩下的就是沉默和想要逃离的尴尬。我们的对彼此的记忆都停留在过去的岁月里。

留在家乡的同学多已为人父母,在各自的岗位上干的都还不错。对于家乡的变化他们即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眼睛里全是对未来的展望。

老家新修的公园有好几个,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宽阔的体育场馆,不用提前预约,随时可以进去锻炼。商场、购物中心,电影院一应俱全。这座崛起中的城镇,正生机勃勃的给人们提供越来越便利的生活。

然而对我们这些常年漂泊在外,靠着回忆以解乡愁的人来说,家乡拆迁带来的改变,像拿走了一块重要的记忆拼图,有种落叶无根的感觉。幸运的是,父母都还康健,家人们虽然无法常见,却经常视频交流,拆掉的景拆不走的情。其实父母才是我们的根,无论在哪里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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