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国农学界的第一位女教授。
她是中国著名的马铃薯专家
她曾经在安徽大学和复旦大学任教。
她,在15岁那一年担任胡适与江冬秀伴娘的那一次是他们真正认识的起点。
胡适自称是“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就是与她在一起的三个月。
她的轨迹是这样的——爱上表哥、被侄儿追求拒绝、无奈结婚、坚决离婚、与表哥恋爱同居、流产放弃这段感情、出国学习、遇见一心仪男士被江冬秀破坏分手、回国峨眉山出家、悲苦活着、去世。这就是她的无奈情路一生。
她是那个时代活脱脱的江南才女。
她一生最重要的男人是胡适,最放不下的是胡适。
她就是今天与大家聊的女主——曹诚英。
1
1902年女主曹诚英出生于安徽绩溪县一个大户人家。
小时发生什么情况,我们无据可查,在曹家有一个民国名人——汪静之,经常去曹家去玩,同年纪还有曹诚英,属于青梅竹马。
不过曹诚英是汪静之的小姑母,也就是说,汪静之是曹诚英的侄儿。
1917年那一年,汪静之15岁。
随着文化知识的快速增长,他终于按捺不住对青梅竹马的小姑母的感情,发起恋爱攻势。
他开始写情书,开始写小纸条、赤裸裸的表达爱意,什么辈份都不管了。
曹诚英当然了解汪静之的那点心思,对他的印象也不差,毕竟很小都在一起玩耍。
但是,十动然拒。
一句话,不行。
理由就是自己已许配他人,还有这辈份有点乱,还是不碰这事为好。
于是,套路依然,拒绝男的,都会说,我们做不成恋人,我们就相约做一生的好朋友。
事实上,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告诉我们,他们践行了当时的约定了。
我个人认为,虽然有点好印象,但是还没有发展到非他不嫁。
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注定不能在一起。这就是宿命的安排。
2
曹诚英15岁这一年,还参加过民国一大盛典。这号称民国才子和民国猛女的婚姻上,她是他们的伴娘。
15岁的她,稍懂情事,她仔细看着这位风云当下,大她17岁的表哥。
根据后来发生的事,她对他有了好奇。好奇是让一个女人堕入情路的主要杀手,只是她不懂去争取、也无力去争取而已。
胡适当时对这位水灵、天生丽质的姑娘也有好印象。
这只是开始,仅仅如此而已。
不着急,胡大师还没有料到自己要在江冬秀的手上过上苦日子,还在幻想婚后甜蜜呢。
事实证明,男人在外面出点事,一是偷腥的本质;二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憋坏了就容易出事。
那是几年后的事。
3
我们的女主在第二年忙结婚了。
1918年这一年,曹诚英16岁,由其父做主,嫁了富庶之家的儿子胡冠英。
这是一桩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
在美国留学的曹二哥非常开明,做出决定,让小妹曹诚英继续上学,上学地点浙江杭州。
得知小姑母出嫁了,汪静之特别伤心。
我看着你
你看着我
四个眼睛两条视线
整整对了半天
你也无语
我也无言……
翻译过来,就是你结婚我不爽,我难受,你也难受。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汪静之的自作多情,文人就容易把感情构建在幻想上而已,这是通病。
曹诚英到了杭州女子师范学校去读书。
汪静之在次年也考入了浙江第一师范学校。
这次汪静之决定玩大的,不能在一起,行,但是我要跟随你。
曹诚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对这样紧紧跟随汪静之,她是气也不是爱也不是。
于是,她决定为她的这个侄子牵线搭桥,做一次红娘。
事实上,她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实力,她在牵线搭桥这个行业中始终以失败告终,她做了无数次红娘。
汪静之个子矮小,大部分被介绍的女同学都看不上他。
直到有一次一名叫做符竹因的女同学才勉为其难答应与汪静之交往。
这红娘事业才告一段路。
4
在她婚后的四年时,中间与丈夫之间发生什么不知道。
但是,曹诚英常年在外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汪静之的出现也是搅的乱七八糟的。
胡家对这个媳妇不满意,准备纳妾。
经过新式教育的曹诚英,本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传统女性——纳妾可以,离婚吧。
1923年,历经四年的婚姻结束了。
我翻看历史资料,关于汪静之有两个说法。
一说,汪静之是一个很靠谱的人,烟霞门事件(也就是菜刀门事件)他是在场人,但是最终说漏的是徐志摩。
一说,胡适这位神神叨叨的小老乡汪静之是大嘴巴,他是有满嘴跑火车的先例的,比如,郁达夫老婆王映霞和戴笠之间的那段绯闻,就是他说出去的,他说,王映霞为戴笠堕过胎。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直接把郁达夫搞废掉了。
历史太乱,我们搞不清楚。
但是,在这段婚姻中,我坚持认为汪静之就是一个搅屎棍。
5
1923年胡适到杭州养病,遇见了他结婚的伴娘。
这个伴娘曹诚英,与胡适表哥说自己离婚了。
胡适觉得这姑娘不简单啊,自己都不敢离婚,而作为旧式婚姻下的一个女子就敢离婚。
胡适不觉得高看曹诚英一眼。
在西湖的这段时间,曹诚英离婚郁闷、胡适结婚郁闷很长一段才被放出来。
很多人都是趁虚而入,打了软肋,击中心底最柔软的那一个部分。
很快两个人同居在一起,他们同居的地方是杭州的烟霞洞,是个念经的地方。
3个月的神仙日子,好日子终于到了头了,因为原配江冬秀知道了,离婚不成。
胡适告诉曹诚英:我害怕冬秀、不敢离了。
胡适的无奈,爱情不得结果,曹诚英选择堕胎。
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至少我们相信,他们相爱过,这就够了。
从一开始的爱就能知道这样的结局,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6
从杭州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曹诚英进入东南大学念农科。
1931年大学毕业,一度留校任教。
1934年秋,曹诚英到美国康奈尔大学留学。
1937年美国康奈尔大学顺利毕业,获遗传育种学硕士学位。
1937年回国后,曹诚英在安徽大学任教,成为中国农学界第一位女教授。
那一年,她从美国回来,胡适去了美国做大使。
就是这样的不断的错过。
7
胡适这一家子就像魔咒一样困了曹诚英的一生。
回国的曹诚英打算重新生活,快点脱离胡适对自己的影响。
曹诚英遇见了一个留学生,谈婚论嫁了。
江冬秀这位同志听说了这个消息,不太爽这个表妹,找人与男方说了一些话。
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男的主动解除婚约了。
给江冬秀一个大大的服!
胡适和曹诚英合影
8
1939年,曹诚英受不了了,决定去峨眉山出家。
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出家躲个清净吧。出家后决定给胡适写封信。
于是,胡大师在七夕那一天,收到她的信:
孤啼孤啼,倩君西去,为我殷勤传意。
道他末路病呻吟,没半点生存活计。
忘名忘利,弃家弃职,来到峨眉佛地。
慈悲菩萨有心留,却又被恩情牵系。
这首词比较好解读,我活不下去了,我出家了,你看着办吧。
胡大师听说这消息,着急的托朋友去看望,已是古寺青灯下的曹诚英看到胡适的信和带来的慰问金,泪如雨下。
后来,患有严重肺病的她决定离开峨眉山,出家完毕。
只是,再不想谈情爱。
9
1949年胡适离开大陆前,到复旦大学与曹诚英见过最后一面。
曹诚英希望他留在大陆,胡适没有答应这个要求。
从此,二人鸿雁断绝,天各一方,再无音信。
文革期间,已是老年的她因为胡适的原因被抄家、拖着病体站在台上被人辱骂。
我不知道她那时在想什么,自从15岁那一年一瞥,一生与他关联在一起,乐在相恋和相爱,苦在一生的煎熬和等待。
1973年1月18日,71岁的曹诚英因患肺癌医治无效去世。
去世的时候,身边没有孩子、没有亲人。
她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捐给家乡造桥。
她遗嘱要求,把与胡适之间所有的信件烧掉。
她的埋骨之地在绩溪县旺川村的村头路旁。
那条路,是去往胡适绩溪老家的必经之路
如果有一天他告老还乡,也许还能经过那里。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她痴爱一生的胡适,在11年前已在台北去世。
10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苦衷,我们也无权去评论在这段历史中的他们。
她用一生去痴爱,而他也在疼爱这个表妹。
爱情中,哪有对错,那么多期盼和希望,都是温柔的力量。不管别人如何想,他们都曾经爱过。
如1923年她给他写信说,如你在空山月色中感受到的暂时悲哀的寂寞,我却是永远地沉浸在寂寞的悲哀里。
我想,这足以让我们正视这位民国女子,经过爱、经过苦难,仍不忘最后的期盼。
如此就可以了。这一生,过去了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