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012|八股文是哪八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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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第一回的尾声是洪武四年,王冕看到中国好邻居秦老取回的邸抄。邸抄又叫邸报,是京城发行的一种类似报章的印刷物,上面登些政府文告、文件以及官员任免消息之类,类似如今的政府公报。这次秦老取回的邸抄提到危素贬守余阙墓的事,算是跟前文人物作了呼应,又自然引出下文,提到邸抄上说“礼部议定取士之法:三年一科,用五经、四书、八股文”。王冕感叹说,“这个法却定的不好,将来读书人既有此一条荣身之路,把那文行出处都看得轻了。”

《儒林外史》主要是以科举切入、讲富贵功名之事,那么穿插着把科举基本常识讲讲。

这邸抄讲到了五经四书。五经之名始于汉武帝时代,即《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其中《春秋》过于简略,属于微言大义,所以常与其注书《左氏传》《公羊传》《谷梁传》等合集。四书之名始于南宋朱熹,即《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书五经,向为历代儒家学子首要研学内容。 明朝太仓秀才张溥成立复社的前身应社之时,本意便是分工研修四书五经,一起为科举做准备,相当于古代版的考公合作社。而应社之应,便是出自《周易》。

八股文则是明清科举考试中,以《四书》命题的书艺和以《五经》命题的经艺的通称,也称经义、制义、制艺、时文、八比文,这些俗名经常出现在小说中。所谓股,有对偶之意。考生答题所作即八股文,有相对固定的写作格式;论述内容要根据朱熹《四书章句集注》等书展开,都是孔子孟子那口气,绝对不能自由发挥,若用风花雪月的典故就算亵渎圣人;句子长短、字的繁简、声调高低等都要相对成文,字数也有限制。

具体说八股,即指每篇开始以两句点破题意,称为破题;然后承接破题而进行阐发,称为承题,亦称破承;接着开始议论,称为起讲;起讲后的入手之处,为引入正文之始,即称题比,或称入手,或称入题。前四股结束,后四股才是正式议论,四个段落称为起股、中股、后股、束股,或称为虚比(起比、提比)、中比、后比、大结(束比)。从起股到束股,每组都有两排排比对偶的文字,共为八股,故称八股文。末尾的束股或大结,为数十字或百余字的总结性文字。

八股文主要在于诠释经书义理,并要求据题立论,所以少有作者自由阐发的空间。当年张溥参与成立应社前,有段时间岁试不理想,就是因为八股文写得不行。后来成立应社,十来个人分好几组,分头研究四书五经,张溥的分工便是研修周易。这样几个人一起研究、成果分享,共同努力考公。

八股文的起源从宋朝开始。北宋王安石废诗赋、取经义,将取士内容限制到儒家经典,那时还是较为自由的散文形式。南宋的经义,要求“有定格律,首有破题,破题之下有接题”,然后有小讲、大讲、余意、结尾等固定段落,“篇篇按此次序,其文多拘于偶对”,已具八股雏形。元代考试用“经义”“经疑”为题述文,出题范围限制在四书之中。明代洪武三年诏定科举法,应试文仿宋“经义”,这消息经邸报传到诸暨的群众耳中已经是洪武四年,就是秦老和王冕聊天那次。后来到成化年间,经多名大臣提倡,逐渐形成比较严格固定的八股文格式。


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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