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有嚎啕大哭的时候,当我面对手机APP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根源时;
生活总有嚎啕大哭的时候,当我以家为中轴飞奔起来做各种家务时;
生活总有嚎啕大哭的时候,当我写字一而再再而三写错,终于写好却盖章盖反了;
生活总有嚎啕大哭的时候,太多事情要做、想做,时间太少无从下手,多希望钟表能为我停伫,专门为我;
……
人生里有很多事情,就像你急急忙忙撞到桌角,又气又疼,但你不会怪桌子,也不会怪自己,你只是很委屈。——BY信江慧子
我就是这样,经常撞到桌角。很想怪桌角,但桌角太多,怪不过来,眼泪就狂飙。
和老姜用手机想把房款提前还清,却因为动态口令的问题忘记,绕来绕去搞不清楚,着急起来忍不住哭了。
小姜赶紧从房间出来,“你让我来弄呀!”“手机搞不定我们可以去银行,不着急哈”“你做你自己的事情,交给我”……
他们父子俩没过几分钟,说可以了。
老姜说,以后这种事情都让儿子负责。我在旁边一边工作,心里有了点安稳感觉。
准备午餐时,手机微信响个不停,是小姜初中时的语文老师拍了一些多年前送给她的初中纪念册。她换新学校了,整理了书籍,说会一直会把纪念册带在身边,能让她想起许多事。
她希望有机会的话,能约我一起吃饭聊天。
小姜对书籍对写作的理解离不开她的文学素养。打鸡血的那三年,小姜成绩从全级第250名到50名,后来稳居班级第12名就没再向前,一直是为他人鼓掌的中等生。没有异秉的天赋,四大和八大都与他无关,直到高中遇到一位心仪的学霸女生,想与她一起考取名校,便以她的学习时间为标准,很拼呀,走读生第一个到教室,最后一个离开。决心考试要考好,就是想老师念名次时,自己的名字能响彻在她名字的前面……这些细节一度让我热血,多励志,于是说“儿子你读编剧吧,把你的故事写出来,那些年你的青春故事”,“我不会把自己隐私公布于众的”。他襟危正坐一副崇敬青春的模样顿时让我觉得自己好肤浅。
今年九月,他将成为深大一名研究生,一路陪伴他求学之路的艰辛,父母心疼,也骄傲。特别是暑假他作为写作老师培训全市选拔出来的八十个优秀少先队员,连夜精心打造PPT,高质量传授自己的写作经验,“上课很有趣,下课了就觉得很累”,近十节课让他觉得当教师的不易,也有讲课报酬丰收的喜悦。
说回初中老师。我俩同龄,当年加了微信的家长都渐行渐远了,但与老师在微信里彼此还远远张望。源于家庭教育,她对小姜还是有很多期待。这本纪念册其实也是她的成果,因为那本儿子初中三年的随笔和游记,都是老师布置的作文,后来我打字和排版,整理打印成册。
她说向我学习,说生活不易,说很多话想聊。
刚好近日中考录取分数线出来,她的出现也把记忆拉回十年前了。
悲伤,不止来自某个人的赞许,还因为一篇文章《老黄》。
写此文的作者应该是理性之人,其丈夫老黄成为植物人两年,最近身体又日况愈下。她的文笔很冷静,没有流露出一丝伤悲,但我分明看到文字背后的一堆哀愁。
我俩有微信,按道理我应该联系她,安慰她,但除了悲伤,我什么都没做。
只是在屏幕的这头,沉默,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
当我知道我敬爱的郭老师六月份心梗时,顿时不知所措,尽管站在我面前的他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地说,“医生说还有机会住院,就很幸运了”。
这让我又一次感到时间的可贵——我要多看看他,就算面对面一言不发,只听他那讲得不动声色的幽默就满足。
生活除了有嚎啕大哭时,当然也有自制诗意时。照顾好老姜的早餐,安排好休息和八段锦的时间,我出门晨泳。
过马路等红绿灯,点开视频号听自己读文《黄昏近晚霞》。
那些乡野风吹,那些村庄的哀乐,融入我的声音里,汇成一首题为《乡愁》的歌。但我的乡里没有愁,只有静静行走中的“念”。
这个红绿灯有点久,久到可以缅怀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