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冰雪译文】
孔子说:
“学了就要常温习复习练习、实践它,不也觉得喜悦吗?
有谈得来的朋友从远方来,不也觉得快乐吗?
别人虽不了解我,我也不生气,不也一样是君子吗”?
一.学后成,习时乐。
1.关于学
《论语》第一篇“为学”放在第一章首篇,实在是大有深意。一个人不学习就会停滞、会退步、会僵化、会好像活着而其实已死去多年了。想一想你小学中学大学的同学朋友,多年了乃至今后永远不再交集联系,在物理空间上(她)他们是还存在着,而在精神意义上是不是你们早已物是人非,在不同的时空都已丧尸了呢?那俩俩或各各相对于他方还能算是“活”着吗?
孔门教人,第一字乃“学”。然而那究竟所学为何事呢?这才是学习《论语》之一大关键。朱子曰:“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人心初初出生原本都如明镜晶莹剔透,后天习性环境污染蒙蔽了亮芒,学习就是把心这枚镜子反复擦亮,或如孟子所说“求其放心而已”,你小时候家里丢失了鸡鸭鹅牛羊马什么的,还立马去到处找寻,为何你的一颗本心被遗失多年反而装作若无其事不在意?
所以,钱穆大师说:本章学字,乃兼所学之事与为学之功言。孔门论学,范围虽广,然必兼“心地修养”与“人格完成”之两义;又所以,朱子曰:“此为书之首篇,故所记多务本之意,乃入道之门、积德之基、学者之先务也”。雪公曰:人非生而知之者,故人生来即须求学。学,觉也。学喻开蒙,学然后知不足。故二十篇以“学而”为首。
可见“学”和“习”不可分开,都是同样重要,就像阳明心学所说知行合一——原本就是一个一,知即行,行了即是早已意念一发就同时行动起来。
2.关于习
习,繁体字写做“習”,鸟的翅膀双飞数飞练习的样子。“学之不已,如鸟之数飞也”。即今之反复练习,实践。学贵在能习,不然按照遗忘曲线很快就还给书包和老师,或者不经过实践躬身履之,你永远和真理或道理站在巨流河的两岸。一如古诗说栏干拍遍拍遍人阑珊,多是醉后无意识的两相见。
古人认为, “时习”之有三说:
一指年岁言。古人六岁始学识字,七八岁教以日常简单礼节,十岁教书写计算,十三岁教歌诗舞蹈,此指年为时。(身中时。《学记〉云:“发然後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後学,则勤苦而难成。”)
二指季节言。古人春夏学诗乐弦歌,秋冬学书礼射猎,此指季节为时。(年中时。《王制》云:“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
三指晨夕言。温习、进修、游散、休息,依时为之。习者,如鸟学飞,数数反复。人之为学,当日复日,时复时,年复年,反复不已,老而无倦。【以上三说引自《论语正义》】
“颜子之克己,曾子之三省,皆习也”。颜回的“克己复礼”、曾子的“一日三省”,其实这不就是《论语》首篇的关于一种人生态度境界、人生智慧的实践结晶么。尤其是曾子的:“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虽然和本章次序排列顺序不同,但本质还不是一样吗!
二.近悦远来 教学相长
一个学者,板凳做得十年冷,融会贯通,学至大成,进止反掌,然后教化成千上万,越陌纵仟,化民易俗,开化成务,近者悦学远者来访,互通有无,辩证激战,这不是学习最大的快乐吗?所以,论语《正义》又说——《中庸》云“诚者,非自诚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此文“时习”是“成己”,“朋来”是“成物”,但成物亦由成己。既以验己之功修,又以得教学相长之益。
(下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