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将夜色披了一层薄薄的纱,很安静,朦胧的月光倾泻在夜色河面的微波里,随着灯光一起流入梦乡。这让我想起了小学二年级的同桌,因为她的名字里也有个梦字。
她的容貌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当时的一些事还记着。那时候玩的东西不像现在孩子这么多,反倒显得时间特别多,作业做完了几个人聚到一块玩弹弓,摔纸牌,弹玻璃球,玩的也挺不亦乐乎。那个8、9岁的年纪是不愿意跟女生玩的,因为被别的同学看见了会笑话,但是她让我去她家和她一起做作业我并不介意,一是对答案方便,二是也能有个比劲。我俩成绩很稳定,一个第一,一个第二,我们经常在一起比谁做的又快又好。那时老师每天都会在放学之前安排一个小测试,全对写完的回家,错的重写,一直到全做对为止。老师年数比较大,很负责,听爸爸说也教过他,所以对老师更加敬重了。
小孩子顽性烈,她跟爷爷奶奶住,父母外出打工,性子急,短头发,脚劲特别大,每次我坐过道她坐里面的时候闹起来总会给我连椅子一同踹出去,心里郁闷,我叫她假小子。因为这没少让她捶我后背,一点也不像她名字那样轻柔。新学期开学刚分座,老师让我们跟同桌互相问好,我俩也客气的说了一句,同学你好!第二节课就没了之间的客气,她霸道的跟我划线,胳膊过去了,就会挨铅笔尖扎,当时挺烦她的哈。
没办法,乡村地方小,孩子少,我们住的地方离得又近,上下学一条道,想不碰见都难。小孩子也没有隔课的仇,这节课打完下节就好,好了再打,磕磕绊绊跟她坐了一学期。后来她态度好了许多,记得有一次我们周末一起去稻田里扎青蛙,在地里走了大半天,抓了大概两串铁丝的青蛙,感觉累了就回家。她奶奶给我们炸青蛙大腿吃,不能吃的地方喂鸡。那段日子她经常让我去她家写作业,有时候还有别的同学,当时也没有人会想什么。有一次从她家写完作业的时候,她给我们看她父母给她带回来的贝壳,大小一共七个,我和另外一个同学之前都没有看过,我们没有见过大海,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所以都很喜欢她的贝壳。那天她特别大方,给了我三个中等大小的贝壳,给了那个同学两个,自己留了两个。那天回来之后,没再去过,她爷爷年数大了,身体不好,怕打扰。有时候妈妈也会开玩笑逗我说:"今天不去你媳妇家写作业了?"然后自顾自的哈哈大笑,我懒的理她,去我妈的场子她们那的工人也经常拿我俩开玩笑,因为这场子就是她大伯家的。
新学期开学,返校的时候她来了,老师说她爸妈把她接走以后去长春上学,让我们祝福她。那天我倒希望她能多跟我说几句,大家都在忙着祝福她,说以后写信常联系,我虽坐在她旁边,我俩最后也只是相视一笑,一句带过。二年级陆续走了很多同学,在外打拼的家长似乎都在这个时候将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怕孩子再大了就跟自己不亲了。听同学说她以后就是城里孩子了,心中还是很羡慕的,后来听妈妈说她家买卖做大了,她又有了一个小弟。三年级的时候她寄回来了一封信,寄到学校邮箱,写的是李老师收,老师将信念给我们听,说她很思念老师和我们,还问到我成绩如何。后来新年的时候她回来跟我们过了一个跨年,老师读了一篇她写的作文,秒杀众人,老师毫不吝啬的将赞誉给她,我跟她要了她的作文稿,一度将她写的那篇作文当作范文,反复欣赏阅读。那次元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不过后来听说她变得有女孩样了,也漂亮了许多。
这么些年过去了,儿时的玩伴什么样了全然不知,只是在那个绿油油的稻田地里有过美好的回忆。曾经有一个女孩,一直跟在我身后,将我扎上来的青蛙兴奋的穿在铁丝上,玩的浑身是泥全不在乎,只将一串那个年纪的笑声在留在禾苗上飘荡!说了朋友再见,却再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