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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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临,二十四节气的雨水已经过去五天了,还有十天时间就是二十四节气的惊蛰了。但最近的天气依旧有些寒冷,特别是早晚的气温低,最大的感受就是用冷水洗手冰凉刺骨。好在,家里安装了热水器,随时都有热水提供,无论是洗脸刷牙、还是洗菜洗碗都有热水可用。只不过刚刚打开热水龙头时,流出的水是凉的,大概五秒的样子。这些凉水虽然不能用来做饭或是饮用,但也不能让它们流进下水道,那可真的是太浪费了。把它们接在水盆里,用来浇花或是冲厕所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想起了小时候冬天里缺少热水的艰苦生活。那时,除了洗碗用热水以外,洗其它的东西都是用凉水。因为饭碗沾有油渍,在没有洗洁精的年代,若是不用热水,饭碗是洗不干净的。

对于母亲来说,冬天里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给全家人洗衣服了,没有洗衣机的年代,洗衣服全靠手搓。天气晴好的周六上午,我们在厨房的头号大锅里面烧了热水,母亲将衣服放进大盆里,倒上洗衣粉,再倒入热水,泡一会儿。再在大盆里放入搓衣板,母亲坐在矮凳子上开始在搓衣板上面搓衣服。洗衣服可以用热水,清衣服(用清水将衣服上的洗衣粉泡沫清洗干净)可不能用热水,那样真的是太浪费了。清衣服则将衣服拿到家门前的小河边,拿起每一件衣服放进河水里抖动,反复几次,再将衣服上面的水拧干。每每此时,我和姐姐都会去给母亲帮忙清衣服。母亲害怕我和姐姐冻坏了双手,她负责清衣服,我和姐姐负责将衣服拧干。当我们把衣服晾在门前的晾衣架上,衣服才算是洗完了。我们的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放在太阳下晾晒,不一会儿就冒出了热气。双手奇痒无比,特别难受。我们能坐在太阳地里歇息,母亲却要忍受着双手的奇痒,做其它家务。我们劝母亲歇一会儿,母亲总是笑着说:“你们玩吧,我干完这点儿活,就歇一会儿。”事实上,母亲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歇一会儿,家里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儿。

冬天里洗菜也是一大难题,同样没有热水,要用冷水洗菜。如果担心手被冻得受不了,快速洗菜,那是不行的,因为菜洗不干净。洗菜必须要在凉水里慢慢洗,确保菜能够洗干净,让人吃着放心。这样做的坏处就是双手冻得受不了,洗完菜,迫不及待地跑去火炉旁烤热。双手遇热,奇痒无比。不烤热,冻得难受,但不会痒。真的是两难的选择。

后来,有了橡胶手套,价格不贵,质量过硬。买一双放在家里,冬天里不管是洗衣服还是洗菜,只要戴上手套就不用担心冻手了。洗衣服不用烧热水了,洗菜再也不用担心洗不干净了。再后来,农村的房子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城里的房子安装了电热水器,只需几秒钟,就能够用上热水,方便快捷,简单省事。

对于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寒冷的天气里,热水简直就是最大的恩赐。

小锅里面的水,已经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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