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窗外》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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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林海升举行婚礼的日子,可是清晨林海升突然接到张正的电话。这个电话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林海升吗?

是我,是不是梅若盈回来了。

没错,还带着一个小宝宝,有三岁多的样子。问她情况,她说是领养的,孩子叫梅林。

啊!今天我结婚。

你真的愿意吗?

这也没办法。

我觉得你现在如果结婚,你会后悔一辈子,我还不了解你。

我能怎么办?

你给我回来!

能吗?

能!

今天她在。

林海升瞬间以光速在思考着,去还是结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但是林海升必须迅速再次取舍,去吧,不然这辈子都会后悔。可是,你去了,父母呢,这个无辜的女子呢?一旦你踏出这一步,就别想再回头!因为没有一个女子愿意被你在新婚之时舍她而去,这是真正的不负责任,要么你当初不答应,既然答应了,就要把这条路走到底。可是我会后悔终生的。是吗?你以为你是张无忌啊,新婚之夜跟着赵敏走,舍了周芷若。他得到了赵敏,你以为自己能得到梅若盈吗?我不知道。是的,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林海升愣在那里,但是仿佛灵魂附体一样,他迅速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身上没有忘了带钱。父母以为他只是出去一下,没理会。就这样一路到了车站,乘上车就走。

过了中午,车就到了目的地,更是直奔主题。

门铃响了,门开了,一个小脑袋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林海升,林海升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一定是。

妈妈,妈妈,来客人了,是个叔叔。

梅若盈感觉是林海升来了,出门一看果然是他。

梅若盈把门打开,林海升走了进来。梅若盈让孩子自己去玩,孩子很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进来坐吧,别来无恙?梅若盈给林海升沏了一杯普洱茶,然后坐下给林海升削苹果,慢慢的削。

若盈,你一切可好?

我很好的,你都看到了。

这么几年,你都去了哪儿呢?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为什么不跟我见面,那次在江南那个小镇是不是你,差点就跟你见面了,谁知错过了。这么多年你多不容易啊!

海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其实一切都是好啊。

若盈,今天我来,只为一事。就是我要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梅若盈沉默着。

你知道吗,今天我来,就没打算回去。因为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但是当张正给我的电话时,我就彻底改变了主意,我知道如果今天我结了婚,我会后悔终生,因失去你而后悔终身,你知道今天我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后半生后悔,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那些跟你在一起都算不得什么。我不愿自己背着心灵的悔恨度过后半生,所以我来。是的,我知道我来会担骂名,不仅我,尤其我的父母更是没脸见人,可是这一切都没什么,我不能失去你和孩子。

林海升!梅若盈双眼满是泪水。你能不能尊重我自己的选择,我想一个人走自己的人生路这有错吗?我能养得好这个孩子,你会发现这个孩子是多么的健康,多么的懂事,请相信我。没说完又是接着哭。她哭什么呢,是这么多年的委屈吗,还是见到林海升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像我们自己,如果在别人面前会忍住不哭,可是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就会无法控制。

若盈,你别哭。林海升向前去双手抱住梅若盈,不停地亲吻着梅若盈的满是泪水的脸,梅若盈倒在林海升的怀里哭个不止。

我知道,梅,你一直都爱我,一直。可是你为什么就这么倔呢,就是不让我找到你,就是让我牵肠挂肚。没跟我走吧,或者我到你身边。我们俩一起把孩子养大,孩子是不能缺少父爱的。

是的,林海升。梅若盈停止了哭泣。我一直都爱你,现在也爱,可是我就是要把自己选择的路走完,我要好好为自己活一次。你能在听我一次话好吗?快回去,一切还来得及,回去跟那个姑娘拜堂成亲,然后不要负了她,好好待她,就是真正的爱我。

梅!

林!

妈妈,你们叫我?孩子走了出来。

没有,儿子,你进去玩吧。

好吧,你们不要再叫我了。

孩子进去后,再次把门关上。

多好的孩子啊,能让我抱抱他吗?

可以,不过海升,你回去吧,求你了。不然我会再次离开的,如果你回去成亲,我会一直呆在这里,我不走,我会把孩子拉扯大,你想什么时候来看他就什么时候来。

我不回,你真的不回吗?

不回!

那好,我走。你真不是我眼中的男子汉。竟然为了一个想独立的女子而舍弃那么多人于不顾,然后一个人在新婚当天逃到这里,真让我看不起,那么这个故事如果将来让你的孩子知道,你的孩子只会鄙视你。你这个只顾自己的家伙。

你顾过我的感受吗?

我是女人,你不一样,男人就应该担当,如果不能担当就不要答应!

我……

你回去,听姐一句话!

我不走!

梅若盈拿起茶几上水果刀,猛然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咽喉。

林海升,你不走,你连我也得不到,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看我敢不敢!

你怎么能这样,梅,好,我走,我走。你别吓我。我走了,孩子我不抱了,我会常来看他的。林海升悲伤地走了,梅若盈看着林海升的背影,热泪直流,她目送着这个孤独的背影很久很久,然后才回屋来。把脸洗干净,为了不让孩子看见,可是孩子从门缝里一切都看见了,可是这个孩子的心似乎像林海升一样的早熟,他想自己一定要不让妈妈发现,原来刚才来的是自己的爸爸。林海升说自己一岁的时候就有了记忆,这个孩子可能更加的早慧。

梅若盈想,林海升这一走也许再也不会来了。也好,从此他就能真正的过上幸福知足的生活了,时间会改变他的,一旦有了家庭孩子他会像个老黄牛一样认真地工作下去的。

林海升像个没了魂的人一样,走到了外面,他靠着一棵树,想睡着。可是一双手拉住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张正。

张哥,我……话未说完,就泪落满面。

别说了兄弟,一切我都知道了。

是我劝你来的,现在哥送你回去。回去完婚。

我不回去,我没脸回去。

我为着浪漫而来,我不敢面对现实。

没事的,一咬牙就过去。

说着,张正把林海升拉到了自己的车上。

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流星一样的飞驰而去。

兄弟,人生就像一部飞驰的车,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你逗留,一切刹生刹灭,唯有时间永恒,一切隶属于时间,就连空间也是这般。你不是这样写的吗?用临终的眼光来看这个红尘,一切都可忽略不计。这是你曾经的顿悟,现在你却忘了,这些年我虽然赚了不少钱,可是一读你的博客,我仍然会有一种猛然惊醒的感觉,所以有时候人生的得和失不是我们眼前所能真正看到的,这也是你教会我的。醒来吧,兄弟。还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我们最喜欢听的《得意的笑》吗,现在我放给你听,车窗内全是这首歌的弦律,两个人的心被音乐洗涤着,紧接着,张正有把林海升喜欢听的《笑红尘》放给他听,两个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音乐停了,两个人都流泪了。

人生难得几回醉,这种体味是幸福的。

这个时候言语都是多余的,静静的车行了大半。

车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林海升在村口下了车,村口聚集着很多人,看到林海升下车,都没说话,有的低声的感慨,有的低声的谩骂。林海升仍是没魂似的向自己家走去。张正也慢慢开着车跟着,因为他觉得这样才是兄弟。

林海升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自己的家门,一进堂屋,扑通跪倒在地。父母静静地看着他,父母没有哭泣吗,没有喊叫。

孩子,你去哪儿了?

我……我回来结婚。

迟了,人家姑娘也没有嫁过来。我们去赔礼道歉了,你手机一直关着,打不通。我们知道你并不喜欢这门亲事,我们退了,我们被骂的狗血淋头,这都没什么,可是人家是女方,人家家族势力大,人家不会把这事算完。准备等你回来算账,我们村很多人去劝说了。你走吧,去过自己的生活去吧,家里面你不要操心了,你不喜欢人家,就不娶了,免得你娶了别人还想着另一个,你想娶谁就娶谁。去吧,他们如果知道你回来,回来人揍你一顿的,走吧,我儿,过几年等这事平息了再回家看我们。

爹哭了,娘哭了。林海升也哭了,张正也哭了。

别哭了,快走吧,孩子,快带他走。林远山百感交集,往事与当下碰撞在一起,自己的心五味俱全,可是没有人能知晓。

……

车开走了。

去哪儿?把我送回学校吧。

他的学校在千里之外。

是夜,两人就在林海升宿舍同塌而眠,一宿无话。

林海升想自己的父母怎么办呢?在那个思想还相对落后的地方,很多人的做法仍旧很原始,如果谁要悔婚,轻者伤筋断骨,重者能要人命,在旧社会那个地方经常有人被打死,没人去告官,就算有,也都是私了。没人说什么,就算有也只是发发牢骚,因为大多数人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谁让你悔婚,这婚姻大事怎么能说悔就悔呢?

第二天,张正要赶着回去上班。

两个人握了一回手,算是告别。没说话。有时候男人之间是不需要说话的,两个人互望的眼神之中说出了一切。

张正回到院校,正赶上梅若盈从校门走出来。

梅教授。

哦,张正啊。

您知道吗,林海升逃婚成功。

说完张正就走了,头也没回。

梅若盈愣了一下,眼神中近乎一种期盼,也没说话,消失在人群中。

有时候有些事并非外人看到的那样,自己也不好解释什么,因为那样在别人看来是掩饰是推脱。说与不说还是不说好。如果别人愿意误解就去误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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