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体纪元67年,歌者向太阳系发送了二向箔。同年,太阳系被二维化。
三年前,见证了地球在响彻宇宙的BGM中不可逆转的坍缩进二向箔之后,我陷入了较长时间的贤者时间。人类如此渺小,一切毫无意义。
但奇妙的是,长达两周的贤者时间之后,又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种亢奋状态:既然一切毫无意义,好好珍惜当下就把此刻过好不好吗。我不知道这转变来自什么,是因为我天生愚钝的单细胞大脑,还是某个灵光乍现的顿悟,总之,三年之后,在YAO先生三次推荐,东哥给我的这本《存在主义心理治疗》里,我惊奇的发现,我们的结论竟然是一样的。人生毫无意义,所以更值得好好珍惜,自己赋予意义。
存在主义的突出命题:世界没有终极目标,人们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隐隐约约而有敌意的世界中。
这种冲突是不可化解的,因为冲突的双方处于两个极端: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哈姆雷特》
存在主义只是给我们提供了个看待这一问题的角度,让我们直面四个终极关怀:死亡、自由、孤独和无意义。
人类永远无法直视两件东西:一个是太阳,另一个就是死亡——拉罗什富科
生命有限,人都会死。对死亡的恐惧,或者叫死亡焦虑,永远深刻地存在。只是大多数时候,它可能很隐蔽,除非死到临头,人甚至意识不到。跟癌症病人聊聊天,能更好地理解它,但也只是理解。
就像摔过跤才能知道什么叫疼,游过泳才能体会水性,被火灼烧才知道什么叫烫一样,真正对死亡有概念的,死人才知道。对活人来说,只有理论,没有体验。
但不会游泳的永远怕水,没死过的,死亡的焦虑永远在。
为抵御死亡焦虑,人可能采取两个极端的办法。一个是“全能”。我就是无所不能的神!神不会死,也就没有了死亡焦虑。只是人要扮成神,就得付出高昂的代价。他必须让自己处处高人一等,以此证明自己;他不得不放弃情感的需要,因为那是凡人的标签,等等。显而易见,这些代价本身就会引发强烈的焦虑,虽然这种焦虑比“怕死”显得更体面一点儿。
另一个极端办法,是全能的反面,即全然的“无能”。我是弱者,我需要被保护,神祗,请让我在您的庇护和恩赐下获得永生!但同样,获得庇护所要付出的代价也非常高昂。神只接受虔诚的崇拜者和忠实的仆人,这意味你必须放弃独立的人格,放弃你的想法、你的需要,而全然委身于神。更不幸的是,其实凡世间没有神,只有被幻想为神的人,所以最终结果,乞求保护的“无能儿”必然成为他人无法承受的负担,最终成为弃儿。毫无疑问,这仍将回归强烈的焦虑。
过去,至高无上的帝王们尝试永生,通过炼丹来实现;现在,拥有巨额财富的尝试永生,通过器官移植和冷冻。普通人呢?没有神灵,没有选择,只能选择模糊。
模糊的觉得死亡很遥远,想不清楚就暂时放一放,毕竟来了躲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何必庸人自扰。
死亡焦虑的解决之道,只能是承认和面对死亡,并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意义。
悼词和墓志铭是个好东西:请闭眼想想,当你的棺木被盖上时,你如何回顾和评价自己这一生?满足吗?遗憾吗?是鸿毛?是泰山?含笑而去?死不瞑目?…… 好好活过的人不会害怕死去。
至于如何才能“好好活过”,人的幸福不会凭空而来,它只产生于“有意义”的时刻;意义也不会凭空而来,它只发生在“参与”的过程中、发生在人与人的关系里。所以专心投入当下每一分钟的生活,就是好好活过的最好方式。
我的个人答案是:做选择,然后承担选择的后果。
任何一种选择都标好了价格,选择哪一种,都必然付出选择的代价,且代价昂贵。《月亮和六便士》的斯特里克,选择了月亮去追寻梦想,他失去了家庭,孩子,世俗意义的一切,背负骂名。代价是昂贵的。如果他选择六便士回归家庭,他会失去梦想和自由,一样代价昂贵。问题不在乎哪种选择是对的,在于他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付出自己愿意付出,有能力付出的代价,命运非常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