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08
读后感,写人物,总还抓不住人物的闪光点,换个思维方式,说明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坦然待之,没有捷径,唯有多写。
《四世同堂》第二个想写的是祁家的长孙媳妇——韵梅。
按照现在很多人看来,韵梅的一生,那么卑微渺小,没入过学,不认识几个字,只会油盐酱醋,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看起来是那么不值当过的人生。这样活着,有什么奔头?有什么可看的?就算再多的人,都这样认为,我还是不认同,我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
一个人的幸福快乐,跟认不认识字,读没读过书,没有多大关系,一个不认识几个字的人,也很有可能识大体,辨忠奸黑白,懂是非对错,知道合理取舍,明白民族大义,家国情怀。
韵梅,就是这样一个可亲可爱的女子。
韵梅一开始卑微到什么地步——连学名都没有,出嫁后,才由丈夫送她一个名字:韵梅。无奈,这样雅气的名字,大家却都觉得和她太不搭,“大嫂”、“妈妈”、“小顺儿的妈”,好像才是她应得的称呼。
而她,一点也不介意,你们怎么喊顺口,我就怎么应,她天生好脾气。两只又大又水灵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精神,做起事来麻麻利利,走路、说话、吃饭、做事都很快,可是快得又不发慌。
一开始,一家十几口人每天的饭菜,吃穿用度,她供应上了,每天老太爷,公公婆婆和孩子,伺候好了,她就满足。她怕讲日本人战这夺那,惹得老爷子不高兴,她更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受一家人欢迎。
她察言观色,对那个总和自己保持距离,满腹学识的丈夫,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唯唯诺诺,她不敢在丈夫面前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她的确渺小而卑微,只知道孝顺老人,相夫教子,柴米油盐,她爱自己的丈夫,她只管爱,不求回报和夸耀,她甚至害怕丈夫因为两人文化上的差异,跑出去,不再回来,凄惨的“被离婚”,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女性。
她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动荡不安的局势,才二十几岁的她,已饱经患难,她的心好像比身体老的多,她虽然没有学识,但她有心,会思考,会琢磨,她其实已经看明白了:患难是不可幸免的,但人是可以在患难中找到缝隙逃出去的,听天命也要尽人事。在战乱年代,一个人须小心堤防最“危险”的事,又必须勇敢面对危险。需把细心放在大胆里,且战且走。须把受委屈当做生活,从委屈中咂摸出一点甜味来,好继续活下去。
所有的这些,她早已了然于胸,只是很可能连自己都没发现,或许只待某一个事件突然爆发时,所有她明白的,都能让她得到快速成长和变化。
这些事,还是来了。
丈夫被莫须有突然被捕,家门口有人堵着不让进出,平日里老老实实的她,把眼泪截了回去,下定决心不再怕任何人和任何困难。她甚至想到了丈夫有可能被杀,她也要尽她所有的能力养活儿女,侍奉公婆与祖父,她就算真遇见了鬼,她也敢闯上前去。她想办法,搭救丈夫,她试着闯出去,试着挖院墙,试着让老二带话,她尝试所有她所能想象得到的事。
虽然最后丈夫被英国人富善搭救出来了,韵梅,已经发生了改变。
不幸总是接二连三。
公公受了日本人屈辱,投了河,消息传到祁家,老人孩子和没出息的老二,骂的骂,哭的哭,骂过了哭过了全傻了,没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韵梅先出了声,劝告这个,安慰那个,双管齐下,指挥老二去找大哥,再麻烦小文给丈夫打电话,再安顿一家老小。
她不再觉得战争与自己无关,她不再以为,侵略者与自己无关,她知道了全局与个体的息息相关,她变得更加勇敢,更加有自己的判断力。
平时不大出门的韵梅,要独自出门排长队买粮食,那个时候的街道旁,不太平,随处可见病死的、饿死的或半死的僵尸,日本人开着“鬼车”,随便停下来,把尸身拖走。韵梅三天两头看见这部鬼车,她胆战心惊,看见人像死猫死狗一样被拖走,销声匿迹。
连狗都怕的韵梅,到底承受了多少?她怕,但她毫不退缩,她要用整个生命去换取全家人活命的黑臭粮食。
白巡长为了李四爷不再被邻里抱怨,出主意要大伙儿签名上个联名保状,把方六报出来。七号没人敢签字,怕死怕受牵连,韵梅二话不说,替丈夫签了字。她常常上街,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人,让她不知不觉变了样。厨房,院子,早已装不下她,北平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有了密切的关系。
无意间看见了归来的老三,她高兴,她想第一时间告诉家人,但她有了分寸,知道轻重危急,她忍到就寝时间,才悄悄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她的心中,知道什么是正义。
她没有出过北平,但几年的折磨困苦中,她变得更坚强,更勇敢,更负责,她眼中有了山与大海,她的心宽大了许多,她心中有了家国情怀。她的丈夫也因此重新审视她,敬佩她,她仍旧没读过书,不认识几个字,但她绝对不是从前的那个她,“韵梅”两字,她绝对配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