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散文游记·连载
一、从天府腹地到八百里秦川(1-1)之川西平原
尽管金秋已至,但炎夏还不肯退去,这正像我们当时的心情,渴望去追赶自由的欢乐,以尽快摆脱新婚那些繁琐的礼节。
火车轰然一声,便徐徐驶出了站台,我们就这样暂别了故乡,离开了新建的小家。我们并不觉得有多少牵挂,因为蜜月旅行究竟是很新鲜、很神秘、很时尚的。
一路上我们兴致勃勃,与我们同窗相对的,是几个容貌可亲的小伙子,他们一个个书生气十足。青年人的朝气,尤其是大学生的风采,很快地吸引了我们,便禁不住与他们攀谈起来。
我妻同他们交谈着,我便在一旁仔细地打量着这几个活泼浪漫的小伙子:戴眼镜、留学生头、嘴唇有点刚毅的小个子,上车后就不肯丢开他那本书,偶尔也说上几句话,性格比较沉静,少言寡语;白皙皮肤、尖尖鼻子、说话动作总带点孩童的神经质的小伙子,是一只很活跃的小山雀,一会儿蹦起,一会儿坐下,说个不停,笑个不住,像个滑稽演员,老爱开点玩笑;还有一个大个子,显得比他们稍大些,性格也沉稳些,说起话来老成持重,他长着青青的脸儿和下颔,稍显廋削,手臂上汗毛累累,乍一看,谁会说他是大学生呢?我们只记得这第三个小伙子姓袁,而且他非常的和蔼可亲。
他们都是四川大学78届毕业生,学微生物的,这次上京是考取了研究生深造去的。我们感到十分惊喜,这些微观世界的探索者非同凡响,他们不仅深晓专业知识,而且还较为广泛的涉猎了宏观世界,他们在文学、艺术、人生、社会等等方面,显然有独到的见解,他们甚至思考了这样一个问题,“社会在满足了人们的物质生活之后,精神生活的贫乏便上升为主要矛盾了”。
列车在川西平原上驰骋,在进入绵阳后进入夜间行车。一轮月儿像一盏昏黄的路灯,无精打采地挂在天边上,它刚刚升起来就倦怠了“掌灯”的天职。
夜晚真难熬。人们安静下来,列车有节奏的轰隆声越发刺人耳鼓,使人欲睡不能。旅行生活本来就包含着辛苦,而这种辛苦又是旅行者甘愿承受的。为了让妻睡好,我让她枕在我的腿上,而我无论如何都咬紧牙关,忍受着双腿麻木的痛苦折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