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九零一):初汤臣挚,后兹承辅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纪录今天两个小确幸,把书桌前的玻璃擦了,擦前天还阴着,擦完竟然天晴了,看着无遮挡的蓝天笑了;下午有时间跳了一个小时健身操,徒手不过瘾,两手抓着哑铃跳把自己跳嗨了,又乐了”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越长大越孤单,人生越走越孤独,

怀旧,不是因为那个时代多么好,

而是那个时候,你年轻,思想简单”

有一次,他给我看一张图,他让我猜那是什么,我猜是鸟蛋。他说我猜的不太正确。又一次,他给我看一张图,让我猜那是什么,有两样东西,我的答案是:这些个通通是种子啦,应该。这次猜对了,我追问上次的:上次你让我猜的也是?

他让我继续猜是啥,我说是果子。他回:果子?像鸟蛋的果子?许多种子会飞,比如蒲公英的种子,黄花风铃的种子,木棉的种子。迎风飞舞,飘飘洒洒,为了找到合适的栖息地……如果这也是种子,那它那样拟鸟蛋的目的是啥呢?是希望喜欢吃鸟蛋的动物吃下它,并把它带向远方?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植物自然进化是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啊!他的这番感叹把我绕晕了:我猜不着,你开迷吧。他回:确实是种子,而且是热带主要经济作物橡胶树的种子。

我把拍下的图片发给他:这个红豆,请鉴别下它的学名。他给出的答案是:海南红豆。回他:海南红豆,我记得也是这个,以前好像见过这个标牌的,只是好奇怪,只有一棵树结果,其它树上未见着。还有层奇怪的,先前捡到过很多的那种小的红豆,把图也发给他:我记得这种是海南红豆,以前。这次,个头大多了,又疑惑了。大概,海南红豆有好几种吧。

他又发表感叹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同时,发了一堆红豆的图片,他拍下的。这些个图片还是不能解我的惑:究竟,小的是海南红豆,还是大的是海南红豆?小的和大的,有啥区别?暂时无解,直到后来,想起来自己用他用的那小工具识别一下,搞清楚了:大的是海南红豆,小的是光海红豆。

搞清楚的不止这个。今天早上,再一次去查看那棵结了很多的果的树,一边向它走近,一边抬头细查。发现:邻近它的那棵树上也挂了果的(昨天就好像看到,但没看仔细,没能确定),如是,不是只有一棵而是有两棵,转身往回走,感觉每棵树都是海南红豆,从叶子上来看的话,只是好些枝繁叶茂并且更加高大的,没有找到果子。

后来,在要上天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棵。三数为众,昨天以为独一的,今天换成了众生,昨天觉到惊讶的,今天觉到了平常。或者说,今天也有惊讶的,是针对自己的:一、同样是看去,今天更靠谱一些,相较于昨天;二、倘若没有昨天所见,也不会有今天所见;三、若是明天再来看,又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还是说这次吧(明天再去查看的可能性较小),抬头查看那些果子,发现有些红点点,碍于自己的视力,看不清那些红点点是怎样挂在那里的,胡乱地猜:莫非,在树上成熟的果子,果壳打开脱落之后、还有一根什么将里面的红豆连系在枝头上?

先拍下来再说吧。对准,放大,在射击之前,画面上已经给出了答案:果壳打开了,红豆就黏在打开的果壳上、暂时还没有脱落。原来如此,先前猜的完全错了。不但如此,见到这个还解释了另外一个疑惑:在地上的打开的果壳和独在的红豆,好像并不是挨得很近,看不出红豆与果壳之间的匹配关系。(那时候,自己大概有一个预设:果壳与红豆是同时落下来的,就像跳降落伞的飞行员,落地时,人与伞之间有明晰的匹配关系?)

所幸,那些树总在那里,只要自己走去,就总能查看一番、发现点什么。换了是人,就会抬脚走开了,就像那会,我去楼上取书,见到了一位长者站在那里翻书,想要把他偷拍下来的(因为先前我要上楼去时,正好遇见迎面走来的他,想起来他是过往见过不只一次的),又想还是等一会自己下来再拍吧。时间相隔也就是三两分钟的事情,回到时已经找不见他的踪影了。

只要留待下次啦。问自己:他为什么会引起自己的好奇?他那样子吧,很有点像我认识的甲,很有点像我认识的乙。甲在离这老远的地方,乙来自离这老远的地方,他和这两位怎么会有这种相似,在我的眼里?会不会也有人,长得像我,在某个地方?

稍前,在所翻看的那本书里,读到一个小故事:我背包徒步旅行,某晚借住在一户人家,那家的老太太眼神不好,老盯着我看,我问她,她说是我长得像她儿子,参军出去打仗十几年没音讯了,她把她儿子的照片取出来给我看,我觉得我和她儿子不像,不过我心想她是当妈的、在她的眼里我和她儿子像自然有她的道理。

这本书里还有一个小故事的,说的是某个村子里的猪长得很瘦,跑起来跟狗一样快。读到这句的时候,我忍不住将那一页递到你的面前,让你读到我觉到如此有趣的这个画面。就像,今天早上,我拍下来小黑和两只猫的遭遇,这个画面如此有趣,我晚点递到你的面前。

我倒是没有向你解说,我见到这个情形时心里所想到:明知山有虎,不向虎山行。虽然我有告诉你,当时小黑已经跑上了两级台阶的,这才抬头看见了眼前的那只白猫。我是后跟上来的,站在小黑后面的时候,它已经退到地面上来了,同时我看见上面还有一只黑猫。

我用脚轻轻地踢小黑的屁股,示意它往上去的,它扭头看看我又把头摆正看向那猫,没有动弹。我可以自己抢在它前头走上台阶的,那样的话我就介入了,不是小黑单独和它们相遇时应该有的情形了。算啦,我决定不参合进去了,领着小黑走开了。

说起来,昨晚你和我也一起见到了狗和猫的相遇的。有只黑白相间的猫为了避开小黑的骚扰爬上一棵树,在我们的眼前,它待在了一个有些宽大的岔口处。我们没有靠近那棵树,把小黑领走了。过了约莫十分钟,我们再次从那走过,它还待在那里,出乎我们的意料。

停下来,当它是模特,拍了两张。第一张,它的眼珠反射出来光芒,它看上去很有灵气。第二张,它的面容笼罩在黑暗中,它看上去就像个鬼魂,或者用你的原话:像只死猫。我想要把这一张删掉的,免得看了怪不舒服的,你表示反对。(或许,你觉到难得?)

(昨天我翻的)那本书里有一首诗,想来是作者自己写的:

“你满怀信心地走在路上,

坚信旅途中必将安然无恙,

坚信每一条森林小路

都通向人烟稠密的地方。

然而,当你漫游天下之际,

也会碰到荒漠和沼泽地

有时,那地上的小路

会突然变得杳无踪迹,,,”

翻开那本书,好像是一种偶然,好像又是一种必然。在拎起的时候,大概是默默记着那一句;在打开的时候,分明是觉到一阵惊,觉到这是一个复调,环绕那个声调:“Go hiking, all over the world…去徒步,踏遍青山人未老”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 

---2022年12月04日

===

(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山里山外  2019.11.26

那天,他提到了流经我们镇子的酉水边上的河堤。说是,在八面山上的时候,在他们投宿的那户人家里,他们两个和主人一起吃饭,喝酒,聊天。他的同伴说出一个看法:那个河堤,使得游人不能走到河边去,伤了风景。那话的意思就是:没有这道河堤,河水亲近于人,可能会显得多些灵气。

为此,主人谈到了河堤重修的前前后后:那一次的涨大水,镇子里的人很是着急,要下游的水电站的大坝赶紧开闸放水,人家不理会。后来,延搁了很久之后,河堤决了口,镇子也几乎是全被淹没了,才不知是由哪一上级机关发出的指令,开了闸。现在的河堤是那次旧河堤决口后重建的。

顺着他开的这个头,我慢慢跟他解释。这道河堤是为了保护那个遗址才建成这样。旧河堤本来垒得很高的,不过只是下面够结实,上面就是豆腐渣。大坝不开闸也是没法子的:一旦开闸,下游怎么办?我们镇子,是靠近河边的主街地势最高,其他地方地势都低,很多地方原来是农田来着。

所以,那一次河堤决口,河水一下子就差不多把整个镇子给淹了。我妈妈就是在那次涨大水之后,被我哥哥接到了州府去的。决堤那次,我哥打(固定)电话想找我妈,结果根本联系不上。过了一夜,提心吊胆的,他跑回去找,后来我妈从别处跑回来了。当时看那水大,怕住镇上不安全,

她就跑到河对岸的山上去住了一晚。那次过后,我哥把我妈接去跟他住。我们在镇子上的房子不是自己的,是我们租的,租金很便宜。那房子有在同个门面下的两个半边,分属两户人家。其中一家没收我们的房租,另一家也只收了一点点。他们都不缺钱,我们住进去算是帮到他们养护房子。

房子没人住是很容易朽坏的。我们那里的人,原来都很淳朴的。像我妈,平时炸油粑粑,主要的客户就是街上的人,和到街上来赶集的周边的本地人。虽然很多人家都会自己炸,大多都嫌麻烦,所以很多都找我妈弄。那时也很便宜,好像是一块钱几个。你说你这次吃的是一块钱一个?

现在不知道了,反正以前是。炸油粑粑最热闹,是过年的时候,很多人家会来找我妈预订,先说好了要多少,我妈预先准备好了,人家到时间来取。肉馅的特别:肉一般是人家自己称来的,有的人喜欢馅里肉多一点,就多放一些。肉如果也由我妈负责出,可能就是一块钱两个或一个。

那时候,很多事都是这么处理的。比如:熏腊肉,不是每家都熏,而是大家都把肉送到一家去集中熏。我们家就不自己熏腊肉。你说山上的那人家,去年熏了几头猪?那也没法子,那是因为什么什么,猪肉不让往外面运,只能自己消化。那种的还算好的,最怕是屠夫家,预先囤了猪的,

就必须想法加工了才行,比如:熏成腊肉,灌成香肠什么的,慢慢就地消化。我妈搬去我哥那之后,我就很少回我们镇子上了,除了同学聚会什么的,大概一年有那么一两次吧。我原来有一些同学就住在山上,现在基本都搬下来了,他们在山上还有房子,不过很少去住。山上没啥事干,

除非,旅游真的搞起来了。山上到了冬天很冷的,你们上去的时候还行。我读书那会,很多同学,要提前请几天假,回去过寒假,否则等到结冰了,封路了,回都回不去了,走上去也太辛苦。我妈现在跟我哥住,还好有点事做:给我哥带小孩。她刚去那会,根本不习惯:每家都关着门。

本来开着的房门,自己一走上前去,人家就把房门关上了。自己回到家里,也是先把房门关上。哪像原来,各家大门都是开着的,可以这家窜到那家,那家窜到这家。本来我们以为她带个孙子很简单,我们几个还不都是她带大的?结果她发现现在带个小孩事情实在是多,还要管接送。

哪像原来,只要给口饭吃,我们几个就自己出去,玩去了。现在她变得习惯一些,不是交了新朋友,是我们家在那边的亲戚多。为了寻找机会,很多人,在想着往大地方走:从山上走到山下的镇子,从镇子走到州府,从州府走到会城。很多人就这样,一代接着一代地,从山里走到山外。完成于2019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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