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万水,最美还是家乡水。
走过璀璨街头,见过世间繁华,他们,永远都是我们心底的牵挂;即使相隔千里,纵然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们,依然是我们眼里永不磨灭的情深。”
1。
从小,我就自认为是个麻烦的矛盾综合体。
期待远方,骨子里却是个极度恋家的孩子。
十五岁,第一次坐三个小时的火车离开家去外地上高中,忘记了一个人的时候,想家的日子到底有多么难熬,只记得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后,自己就买了车票,回到了家。
迎着他们那充满欣喜的眸子,将熟悉的家乡味一口又一口地塞进嘴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离开的日子里,不止是我一个人饱尝着思乡的滋味儿,我,更是他们心里的牵挂和期盼。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之后,我终于成为了漂在远方的浩浩荡荡的大军中的一员,远在千里之外,他们,成为了我一年只能见一次的,最重要的人。
有人说,离开的时间越长,越发现,家成了远方,远方成了家。
对于我们这些常年在外的游子而言,深以为然。
在异地独自打拼的日子里,家乡和亲人,只是无数次午夜梦回间,那一帧帧或模糊或清晰的剪影。
只记得,当飞机落地,走出机场,看到那个熟悉的站牌儿时,自己忍不住鼻子一酸,随即,喉咙发紧、眼角酸涩。
看到那熟悉的字眼都觉得亲切,更何况,那一张张淳朴的笑脸,那一句句熟悉的乡音。
每次重逢,不管是父母看我们,还是我们看父母,眼里总是自带滤镜:
他们总觉得我们又瘦了,我们总觉得他们似乎比上次见面,又老了一些。
2。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长达七天的假期,竟然那么短。
第一次回来之后,我任性地将自己的假期排得满满当当,同学聚会,闺蜜聚会,朋友聚会……于是,还没过完初五,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家。
不记得自己到底花了多少时间陪伴他们,只记得,离开的时候,我们都红了眼眶。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再见面,又是一年之后。
今年,是第二次回家。
我向公司请了三天的假,推掉了所有的朋友和同学聚会,只想专心地陪伴他们,就静静地待在他们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
常常是,我和妈妈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剥松子,爸爸在旁边斗地主,偶尔,我伸出手捣捣乱。
什么都不用说,幸福,就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静静地陪伴着就可以。
从彼此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温暖光芒,我们就知道,不管多久未曾谋面,有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在我们之间,从未离开。
3。
从走进家门的那一刻,热烈的拥抱过后,母亲就开始一刻不停地跟我说话。
她费力地描述着家乡的春秋和冬夏,用一件件琐碎的小事连成一整片的关于家的记忆,试图让我明白,在我缺席的时间里,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我喜欢一边品尝着家乡的美味,一边听着母亲唠唠叨叨的琐碎故事,听她说自己买了件漂亮的花裙子,听她讲隔壁的姐姐生了个大胖儿子,听她说表哥表姐新买了车子和房子……
随着灶台上腾腾冒起的热气,我不在的那些苍白的日子,在她的口中重新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尽管,我已有两年的时间,未曾参与这里的春夏,但是,在他们的口中,竟然也会产生一种自己从未离开过的错觉。
如果,你的父母也喜欢拉着你的手跟你说话,千万别嫌他们唠叨。
因为,我们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他们攒了一年的话,只等着跟我们说。
4。
清晨,还未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嘴巴里就被妈妈塞进了一片凉凉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听到了她在喃喃自语,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么?多吃点,多吃点。
像哄小孩子一样,语气软糯、笑容清甜,看着她眼角眉梢悄悄出现的细纹,自己突然之间才发现:
他们真的老了,老得只知道叮嘱你多吃点、多穿点;老得只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什么,却不知道长大后的你又喜欢上了什么。
起床洗漱完毕之后,等待着我的,是一杯甜甜的蜂蜜水,早已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习惯,伴随着那杯水的温度,又被重新记起。
心里暖暖的,都是蜜糖的甜。
5。
距离家还有好几天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为我准备要带的东西。
两大罐蜂蜜,一颗一颗剥好的核桃仁,母亲亲手做的鞋垫儿……
如果不是我竭力制止,也许,他们还会将一大袋零食和一箱牛奶,塞进我不足二十寸的行李箱里。
有人说,有一种冷,叫做妈妈觉得你冷,有一种饿,叫做妈妈觉得你饿。
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他们却总怕我们吃不饱穿不暖。
也许,在他们心里,不管我们多少岁,永远都是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吧。
因为,只有爱你的人,才会一辈子把你当成个孩子般,捧在手心里疼。
Fin。
马上就要离开了。
再见面,又是一年之后,心里突然莫名的难过。
他们是远在千里之外,见一次就少一次的人儿啊,如果有时间,多陪陪他们吧,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陪伴,永远都是我们之间,最暖心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