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干净整洁的小街道旁布满生机盎然的绿植,小小的欧式别墅散落在道路两旁,湛蓝纯净的天空映衬这湛蓝纯净的大海,布满贝壳的海滩飘浮着绿的发黑的海带。
这就是韩国的度假圣地——济州岛。
这是一座宁静的小岛,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如织的人流,也没有拥堵的车流。举起相机,不需要选景,随手一拍,张张都是精品。
2
夏天,我来到济州岛。
空气湿润,植物绿的浓郁,越发衬托出各式小小别墅的幽静。
一尘不染,纤巧精致。
这就是我的济州岛初印象。
在亚洲最大的植物园——如美地植物园,当我我看到一排高高的棕榈树紧挨着一排柏树相亲相爱地生长着的时候,我被惊的目瞪口呆。原来这里被亚热带和温带海洋性气候交替控制,所以热带和温带植物比邻而居又和睦相处。这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3
来到著名的龙头岩下,踩着巨大的火山岩石,任海浪淹没我的小腿。这里的海水蓝的晃眼,拍打着岩石,溅起雪白的浪花。白色和蓝色,组成那么和谐的一幅油画。我想起象征爱和美的女神维纳斯,她诞生的大海一定也是这样静澈神秘。
海滩上,有一排木阶梯,尽头有几间小屋,典型的韩式民居。屋前摆着方形的大玻璃缸,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坐在小板凳上热络地聊着。
“an nyeng ha sai yo! ”一个女人看到我走过来,殷勤地站起来打招呼。她友善地笑着,皮肤不算白,保养的光滑细腻,画着一丝不苟的妆容。她的背有点驼,两条腿也显得僵硬变形,湿漉漉的头发附着在耳边。
她指着玻璃缸里的东西,我看过去,缸里有很多海产品:海胆、海星、鲍鱼、海参……还有一条张牙舞爪的章鱼,它们有的一鼓一鼓,有的顺着缸壁慢慢爬,她用生硬的汉语一边说,一边比划,我听了半天,终于明白她表达的意思。
她们刚从附近海底打捞出这些海鲜,在这里出售。我随手点了几样,她指指后面的房子,示意我进去。
屋子里铺着榻榻米,摆着几张小方桌,每个方桌四周整齐地放着四个坐垫。只有一桌旁边坐着两个年轻人,看装束,像是当地人。
我把鞋脱在门边,选了一个靠窗的坐垫坐下。那个女人端了一个大大的托盘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托盘里是一个食盘,里面是我刚才挑的鲍鱼和海参,看起来没有加工,只是清洗后切片,就端上来了。一个小碟,里面是蘸料,边上还有一双筷子。女人把这些东西依次摆在桌上,冲我笑了笑,就欠身出去了。
“就这样生吃?”我嘀咕着,像林妹妹初进贾府那样,学着旁边桌上的两个年轻人,夹起一片海参,蘸了蘸料放进嘴里。
好清爽,海鲜蘸料略有点辣,就着鲜活的海参,那滋味,美妙无比。
我一口气把盘中的实物吃了个精光!没有油,没有盐,淋漓尽致的鲜嫩,我的味蕾都苏醒了。我又跑出去要了一盘。
女人不给我太多,只是比划,听不懂真着急。旁边两个年轻人捂着嘴笑“刚打捞的海鲜不能吃太多,会吃坏肚子的。”
“这样啊……”我这才释怀。
他们招呼我一起坐,交谈中得知,他们是中国的留学生,经常来这边吃海鲜。这几位就是传说中的海女,是韩国仅剩不多的海女中的几位,都七十多岁了,她们不愿意放弃赖以生存的生活方式,虽然有政府赡养,但依然固守在这里。
这时候,有一位海女刚从海里出来,她大概一米六高,骨架宽大,像个男人。她把一个有圆形底面的网兜放在地下,伸手去抓里面的东西。软软的海参,毛毛的海胆,各种贝类,被她娴熟地取出来,用水龙头冲了扔进玻璃缸里。
她把厚厚的连体衣脱到一半,接过同伴手中的毛巾斜过身子擦头发,她的头发很短,两鬓斑白,几下就擦干了。随后熟练地将连体衣从脚上脱下来,她的腿有点僵硬,向外略呈O形。衣服摊在地上,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包,一只手拿出镜子一只手摸着脸颊照了照,又取出一只口红,慢慢涂抹着。
我们煞有其事地看着她,这个年逾七旬的老人,身体还算硬朗,粉底下藏的皱纹也不少,但是此刻,她就像个对镜贴花黄的少女,神色俏皮顾影自怜。
唇膏涂完了,她的脸,映着红红的唇,显得特别精神。几个老姐妹并排坐着,一边清洗用具一边大声说笑。
夕阳给几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度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耳边时不时传来她们的嬉笑声。济州岛的黄昏,就这样定格在这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