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喘喘气,定定神,想猛扑过去,但察看左右,麻辣烫店铺的吃客人头攒动,担心两人动起手来,又会把头上生癞疤的贼给跑了。观察一番后,看他左顾右盼的,不像吃东西,倒像是找人,便不敢大意,将头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站在麻辣烫铺街对面的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手推车前,买一串冰糖葫芦,边吃,边盯着癞疤头。待麻辣烫店铺人少后,再下手不迟。既然找到他,就不能让他走脱,接着又想,只要在里面,就会十拿九稳的抓住他,但扑打起来,贼年轻身手敏捷,而自己正受伤呢,这万一让抓贼不住还被賊打了,然后贼又跑了,自己不是人财两空,更好的办法,不是进店铺抓人,而是跟踪,他在,盯着,他走,跟着,一直跟踪到他住地,等他睡下,在叫几个工友来,讲他堵在屋里,瓮中捉鳖,才万无一失。这样想下来,终于想明白了,也就不焦急了,不扑打,只跟踪,心里也不发怵了。这是感觉饿了,又是一天没有吃东西,冰糖葫芦不接饥饿,又去旁边一家卖馄饨的店里,买一碗馄饨边吃边盯着贼。又担心自己刚才起身买馄饨时被賊察觉,低头摘下棒球帽,将绷带一圈圈的解下,反戴着棒球帽,继续观察对面麻辣烫铺面贼的动静。
等刘闯一碗馄饨吃完,那癞疤贼还在麻辣烫铺面坐着,没有走的意思,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癞疤不着急,刘闯也不急,卖麻辣烫的老板见癞疤在铺面里一坐就是一晚,老占一个位置,耽误他生意,有些急了,黑着脸对癞疤说:
“都啥时候了,别等了,要来早来了。”
癞疤杨志看看左右,站起身,朝金良河上的石桥走去,刘闯也慌忙结账,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推上,跟着癞疤杨志上了石桥。下了桥,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左拐进了一条宽阔的大街,杨志上了一辆公交车,刘闯忙汽车跟上,公交车一站一停,车下人又上人,好在是晚上,上下车的人都不多。癞疤杨志坐了五站,下车,又换乘一辆区间车,刘闯又跟上区间车。
区间车开的很快,足足走了三站,癞疤杨志下车,朝一条胡同走去,刘闯一路使劲的踩车轮子,有些筋疲力竭,若杨志在多坐两站,刘闯是追不上的。看着前面贼的身影,刘闯松了口气,贼的住址终于找到了,刘闯把自行车锁在外面的槐树上,悄悄的跟进胡同。胡同有些脏,手挨手,两公共厕所里的污水,溢到胡同地面上,有路灯,可大部分都坏了,只有不远处的一个路灯还闪着昏暗的光芒,刘闯蹑手蹑脚,尽量踩在没有污水的地面上,走到胡同底,一拐弯,又是一条胡同,前面的癞疤杨志没有察觉后面有人,自顾自的朝底走去,胡同底,有间房子,房门就朝向胡同,墙上的石灰逢,横七竖八的,抹得像印度的电网没有头绪,能看到出来,这里过去没有门,屋门是临时从墙上凿开的,屋门是两大块不同尺寸的木板组成,不对称可不影响关闭效果,门框,是木条和钢筋接合在一起的,钢筋插入墙体,而木条就镶在钢筋之间,外面胡乱的有钉子咂进墙体又弯曲别住木板,门上一把锁,刘闯知道,地方到了,这里倒像是贼出没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