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蝉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上班了,刚刚参加工作的我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好奇。憧憬着领了工资交到妈妈手里的那份喜悦,好奇着将来如果谈恋爱会遇上一个怎样的男孩子。每天怀着对生活的美好心情踩着二八大杠穿梭于城乡之间……
1990年的秋天,我们县石油公司要去地区石油公司参加文艺汇演,我被选中了,是跳当初最流行的迪斯科。在汇演的那些日子里由于我们几个女孩子的出色表演又被地区公司选中,地区公司随即成立了一个文艺队,声势浩大,人员众多,有独唱、相声、小品、快板儿、独舞、群舞等等,最厉害的还有一支乐队。被地区公司借调的那三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三年,也是我的整个青春。
后来,我由于普通话突出又被导演看上成了主演小品的骨干,和我演小品的男孩子是一个胖胖的憨憨的又很温暖的男孩子,用现代年轻人的流行语就是妥妥的大暖男一枚。傻乎乎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早就倾心于我,每天乐呵呵的排练,饿了不顾形象的吃相,觉得那样的日子非常快乐,因为借调每天会多补助四元钱,在当时那是一个女孩子不小的收入。他就那样默默的在一旁看着,笑着,时不时给我添菜,而我觉得这哥们儿不错,够仗义,你瞧,我就是这样一个不修边幅,不顾形象还不淑女的假小子。
我们的巡回演出很成功,还去了其他省兄弟单位,一路高歌,一路欢快的坐着大巴车,都是年轻男孩女孩说笑声叽喳不停。某一天他和我坐一起,在那么嘈杂的车上眼眶红红的对我说,燕子,我们……谈朋友可以吗?当时我愣了一下说,有一种取笑的表情溢于脸上,你……再说一遍。他很坚定的说,我们谈对象可以吗?我……喜欢你……很久了。啊!我们不是哥们儿吗?铁哥们儿,对吧?我好像也不知道怎样回应他就这样说了。他笑了笑说,不,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哥们儿,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是一直不敢说,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对象,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没有男朋友,所以我就很唐突的问你,如果你觉得不好或者说不喜欢就当我没说,好吗?这下轮到我六神无主了,那个年代婚假是必须父母同意的,我不敢擅作主张,所以我说,我可以回老家经父母同意再决定可以吗?他说,没关系我等。
再后来,不知道怎的整个文艺队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也都祝福我们。
1991年的春天的某一个清晨,辞职单干的他轻轻扣响了我们宿舍的门,一束新鲜的桃花就轻轻的放在了我的手里,还有一大袋各种味道的鲜奶油蛋糕是他从省城带回来的,桃花是他天不亮去山里摘的。我被他的温柔呵护与关爱包围着,我们牵手爬山,细雨里站在吊桥上望着湍急的河流……再后来借调结束了,我回了县里,他在地区。有人说距离产生美,而我们的距离却滋生了越来越疏离的感觉,最后他送我一首手抄歌歌词《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倔强的我没有问原因。
1992年春,朋友告诉我他已经有了新女朋友,我黯然伤神了很久很久,那束桃花的枝干我一直留着,只是那个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与我不了了之了。
二十年后,他突然打电话说,嗨!燕子,这些年过得好吗?尽管过去了二十年他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我顿了顿说,很好,无需挂念,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就好。
但是,最近几年我才知道当初他父母阻止我们交往,逼着他娶了地区一位领导家的女儿。
知道谜底的我已经释然,因为我已儿孙满堂,虽然目前是单身,可我觉得很安然,很娴静,写写诗词,小文章,给朋友们配配音,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那些过往云烟早已随着时间流逝沉寂在了岁月长河里了。
愿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毕竟那是我们的青春,虽然曾经忧伤过,耿耿于怀过,但……这就是真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