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戒烟，我已经戒了几百次了。”

                                      ----马克·吐温

1

我戒烟了，还差十天就五个月了。

这次戒烟挺容易，真的。

在此之前，我曾多少次想戒烟，也确实戒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

2

我大概从十六、七岁起就开始抽烟，到今年已有二十六、七年了。记得我抽第一支烟，纯粹出于偶然，只是想试试大人们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寻找一下新鲜和刺激。烟的牌子是“奔马”，一块八毛钱一包，在当时绝对算得上高档，因为这是我们校长开会时抽的烟，一般老师抽的都是不到一块钱的烟。

那个年代是一个急剧变革的时代，新生事物层出不穷。那时候的学生贫穷、快乐、幼稚而又充满理想主义，总是喜欢尝试一切新鲜事物。对我这样半大不小的男生来说，抽烟似乎是一种时髦、帅气的举动，而且还代表着成熟。于是，懵懵懂懂地，我就开始抽烟了，而且抽的都是价格不菲的好烟，还时常换牌子。而在功课和学业方面，却是逐渐荒疏，并且出现了严重的偏科，重文轻理。

那时候学校每月会给学生发饭票和菜票，加上每学期发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当然只给成绩优秀和家庭困难的一部分学生），如果安排得当，可保基本生活无忧。记得头两个学期结束时，我们班上有几个来自贫困山区的同学，还将平时省吃俭用下来的饭菜票换成钱给家里捎回去呢。而我每学期还要家里补助200多元钱。以后随着物价上涨，我每学期的花费也直线上升。在1986-1990年读中专期间，我总共花费家里5300多元。而我父亲作为一名普通的水电工人，当时每月工资不足百元，他平时抽的是几毛钱一包的烟。我花那么多钱都到哪去了？除了吃穿、买书等正当的开销以外，基本上都拿去抽烟了。其实，我从小生长在农村，母亲是农民，父亲是工人，家境也不好。但当时少不更事、年少轻狂，只顾自己快活，根本没有体会到父亲和家里的难处。步入社会以后，方知赚钱不易，每念及此，我都深深懊悔、难以释怀。

3

1990年7月我中专毕业，成为一名森林警察。第一年是见习期，我每月工资90元，一年后转正定级每月工资132元。此时我的烟瘾已经很大，每天要抽一、两包烟，虽然抽烟的档次比学校里时有所下降，但我每月工资的少一半还是用在抽烟上了。

那时早晨一睁开眼，就顺手从床头摸过一支烟，抽完才起床。洗漱以后，清清嗓子，再抽第二支烟。然后，从吃完早餐开始，无论是工作、开会、读书，还是打牌、散步、聊天、看电视，几乎每个时段、每个场合都会抽烟。晚上临睡觉时，还要躺在床上抽一、两支烟。平时人越多，烟抽得越厉害，如果空间狭小，那可真是烟雾缭绕、乌烟瘴气，连我这样的烟民都会觉得极其难受。那时候各种场合都不禁烟，电影院、公交车甚至有些医院的病房都可以抽烟。抽烟好像是一种风气，四海之内皆烟民，鲜有男人不抽烟的。如果一个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什么的，似乎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是要遭人讥笑的。而那些不抽烟的人，对抽烟的人也是极为宽容的，我在任何场合都没见过有谁出面制止别人抽烟的，顶多是自己受不了一躲了之。以后学习法律，看到“多数人的暴政”、“行使权利时不得妨碍别人”这样的字眼时，我都会不自觉地联想到在公众场合集体抽烟的场景。

4

我第一次想把烟戒掉或少抽一点，缘自一次“醉烟”的经历。

某一年的冬天，我们在县公安局的会议室开会。那是一间比较大的砖木结构、灰瓦盖顶的屋子，条件简陋，没有暖气，生了几个碳炉子。全县约八十多名干警集中在一起，学习全国公安工作会议精神。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脑和多媒体设备，所谓学习就是领导在台上讲个话，然后念文件、读报纸，大家坐在一起听。由于外边天冷，窗户都是关着的。大家每人捧着一杯茶，一边吸溜吸溜地喝茶，一边抽烟，整个会场一片云山雾海。我因为没吃早点，空腹喝了几口浓茶，又抽了几支烟，突然感到头晕恶心、浑身不适，但是又不能请假或悄悄溜走，一直坚持到中午开饭时，居然又呕吐泛酸，极其难受。

自此之后，我开始戒烟，而且戒了许多次，终归失败。后来我想，与其一时难以戒除烟瘾，不如暂且不戒，而是逐步减少抽烟的数量，尽可能地减轻抽烟对身体造成的危害。这种思路得益于那时新闻上经常讲的《核不扩散条约》中“逐步削减和消除核武器”的说法。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过了几年我抽烟的数量果然降下来了，从开始每天一、两包减为两天抽一包，从全天随时抽烟改为空腹不抽烟。以后继续控烟，截止这次戒烟前，大概平均三、四天抽一包、上午基本不抽烟。而抽烟的空间也逐步缩小，在卧室、车内和狭小空间里不抽烟。特别是女儿出生以后，我抽烟更小心了，不是到楼道里，就是在厨房打开油烟机，或者打开客厅窗户站在窗户旁边抽。

记得有几次晚饭后，我穿着睡衣、系着围裙在楼道里抽烟，有一位邻居见了笑着说：“吆！躲这儿抽烟呢。”一脸揶揄的表情，好像我是个妻管严似的。还有楼上一老兄，拍拍我肩膀，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兄弟，别抽了，戒了吧。”眼神里充满对第三世界被压迫民族的深切同情。我笑一笑，不作回答。只有我对门的邻居，有一次特别真诚地对我说：“你也把烟戒了吧，我已经戒了，抽烟对自己身体不好，对老婆孩子也不好。”我回应说：“都抽了20多年了，哪能那么容易戒掉啊？我现在尽量少抽，再抽上几年，我就彻底戒掉，永不复抽！”说完，我们会心地呵呵一笑。

虽然我没有听从这位仁兄的建议，立即把烟戒掉，但我之前的局部戒烟或曰逐步戒烟计划一直在稳步实施，这为我以后全面、彻底戒烟打下了基础，使得以后戒烟变得很容易。

但这，却不是我以后成功戒烟最主要的原因。

5

我相信我国古代的先民是不会抽烟的，在史书、文学作品和考古发现中，迄今尚无关于我国先民抽烟的记载、描述和相关物证。现在比较公认的说法，烟草是从外埠传入中国的，时间大概是在十六世纪中叶。而在此之前，早期的欧洲殖民者在踏上美洲大陆时，发现当地印第安人有抽烟的习惯，出于好奇，有一些殖民者把烟叶的种子带回欧洲栽培。最初，人们出于无知，要么把烟草奉为包治百病的仙草，极力追捧，要么把它视为魔鬼的化身，避之不及。中外历史上曾有很多统治者，严禁烟草，对违反禁令者科以重刑甚至杀头，就像今天对待毒品一样。但是，烟草始终没有被禁绝，相反，烟草及其制品在短短数百年间，顽强、迅速地在全世界范围内蔓延开来，甚至一度成为文明的象征。

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一种东西能像烟草一样，让人们倾注了如此奇特而又复杂的情感，这大概缘自烟草的自然特性与人类天性的契合。烟草在燃烧时产生的火光、雾气、味道、温度，乃至细微的声音，会让人产生安全、温暖、神秘、浪漫、兴奋等多种复杂而奇妙的感觉，还会镇定人的神经，抚慰人的情绪，集中人的注意力。想想看，我们人类吃的喝的东西，不是固体就是液体，只有烟草，我们吸入的是它燃烧以后产生的气体，这种气体沁人肺腑，而又在我们体内不留痕迹。这是多么神奇、美妙的一种东西啊！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它？

所以人们一旦沾染上它，就难以摆脱，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习惯，且习惯成自然了，似乎它原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但事实上，人类普遍抽烟的历史不过几百年，烟草原本就不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对我们的身体而言，世界上所有的物质不外乎有三类：第一类是身体需要且对身体有益的物质，比如阳光、空气、水、食物和治疗疾病的药物等；第二类是身体不需要但对身体无害的物质；第三类是身体不需要且对身体有危害的物质。烟草及其制品就是一种身体不需要且有危害的“异物”，我们应当拒绝它。

但是习惯一旦养成，就不容易改掉，并且越是坏的习惯越难改掉。抽烟绝不是一种好习惯，而是一种不良嗜好和劣习。它是一种慢性自杀，还会危及周围人的健康。烟民们明知这个道理，可仍然还要去抽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什么？因为很多人认为，它只是慢性自杀，我身体倍儿棒，而且年轻，没事啊！抽吧，离那个什么还远着呢！还有人觉得医生和媒体有些危言耸听，抽烟是有害，可危害真有那么大吗？君不见，***只喝不抽活了78、***只抽不喝活了83、***又抽又喝活了93、***又抽又喝又那个什么，活了101岁呢！我以为这都是一种片面的认识，每个人的健康状况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既有先天性的遗传因素，也有后天性的诸多因素，比如营养、生活习惯还有精神状态，而抽烟、喝酒等都是生活习惯的一个方面，在其它背景条件不相同或不确定的情况下，单纯地以个别因素作横向比较，是不具有可比性的。不抽烟不一定不得病，而是得病的几率相对会低一些；抽烟不一定会得病，但得病的几率相对会高一些。对一个特定的人来说，在同等条件下，如果他没有抽烟等不良生活习惯，他可能会更健康、活得更长久一些。当然也有一些人，他们的“三观”是与别人不同的：反正人横竖都得一死，活得那么小心干什么？烟想抽就抽吧，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快意江湖才好，这样到死方不后悔！正因为大家抱有前述各种想法，所以抽烟的人很多很多，但戒烟的人、能够最终成功戒烟的人却很少很少。

我以前的想法大体上属于第一种。

直到今年四月份体检，我的想法被彻底改变了。

6

今年四月二十四日，我参加了律协组织的统一体检活动。那天有沙尘暴，是今年最强的一次。

体检前，我对自己的健康状况稍微有一点担忧。因为在以往多次体检中，我都是大致正常心电图、心动过缓。另外，两年前体检时有肺纹理增粗的提示，但没有引起我的重视。

心电图检查的结果跟以前一样。我照例问了一下大夫：“要不要紧？是否需要安装起搏器？”大夫说不要紧，只要心率不低于50，不考虑安装起搏器。我这次检查心率是54，两年前检查是53。

但是在做胸部X线透视检查时，情况却非常不妙。在医生提示我深呼吸、憋气时，我清晰地听到有一位医生小声地说：“这个不好。”而当我从拍片室出来时，一位医生对我说：“你等一下。”然后她们盯着面前荧光灯照亮的一张片子看。我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My God!那张片子中左肺叶的下方,居然有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圈。我心里开始有些忐忑：这是我的片子吗？那个圆圈是什么？……当医生把体检单递给我，让我去做下一项检查时，我小心地问了一句：“我的片子，好着没有？”大夫淡然地说：“好着呢。”随后又叫下一个人检查。

当我做完所有检查出来时，已到中午时分，外面天色昏暗，还刮着风，冷飕飕的，有些瘆人。

随后我去了新港城堂弟家里。跟他聊天时，他问我：“你脸色不好，遇到什么事了？”我急忙说：“有吗？没啥事啊。”我故作镇定，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抽完，掐灭了，心里暗自说：“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抽烟了！”然后心里又有些懊悔，我早该把烟戒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呆在家里，什么事都不想做。脑子里老想着体检时的情景，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脑际：“左肺下方那个圆圈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到凶多吉少。

而在此之前，老家有一位亲戚刚刚被查出患有肺癌，此时正在兰州某医院做第一次化疗。她比我小几岁，我和母亲去医院看望她时，她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医生说，她确诊是肺癌。

7

呆在家里的第二天下午，我实在忍不住，就上网查了一下。各种信息汇总起来，肺部有阴影情况比较复杂，有可能是肺部感染，比如肺炎、肺结核、胸膜炎什么的；也有可能是胶质瘤或者肿瘤，良性的或者恶性的。看得我真是一头雾水。我又对照了一下症状，除了偶尔有些胸闷，我似乎都没有那些症状，我不咳嗽、痰中无血丝、不发烧、不出汗，也没有关节肿痛、胸背部疼痛等症状。

但是，没有自觉症状不等于没有问题，资料称有三分之一的肺癌患者在初期是没有任何症状的。

要不我再去医院复诊一下，拍个胸部CT什么的。可是，万一结果不好怎么办？从理性的角度想，我应当去复诊，如果复诊正常，可以放下包袱；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早治疗。但是理性与感性总是冲突的，我一时有些无措。

以前我总是睡得很晚，往往等家人睡了我再打开电脑，上网两三个小时，在午夜一、两点才睡，第二天要是没有要紧的事，一直会睡到九点左右才起床。可是那几天，我不到十一点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就自己醒来了。更奇怪的是，自从我上网查了资料以后，我的关节开始痛，刚开始隐隐约约，以后越来越明显。早上仔细观察痰液，偶尔发现会有一些淡淡的血丝。另外，我还感觉到身体很疲倦，而且厌恶肉食，食欲也有所减退。

种种迹象表明，我可能得了某种很严重的病，以前是在潜伏期，现在症状开始显现，而且越来越明显。

我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想了许多以前从没有考虑过的问题。这是一场关于生命的终极思索。

我感觉到悲哀和绝望，还有深深的忧虑。那种感觉不是恐惧，却比恐惧更可怕。

我才43岁，有很多愿望还没有实现。

我的女儿很小，还不到3岁。她那么可爱，就像是个小天使。她来到这个世界太晚，而我却要这么早地离开……

8

那种感觉很怪异。我在院子里散步，看到暮春时节繁华将尽的景象和尽情嬉戏的孩童，心里很是伤感；走在大街上，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时，感觉自己是一个隐身人，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可以看到他们，而他们全然看不到我的存在；看看头顶的天空，觉得天空很高远、很飘渺，而周围的一切仿佛正离我而去；我和人说话时，表现得非常从容，甚至有些神采飞扬，但是心里老在想：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与他见面？而且脑子里会冒出这样一个场景：几个月或者一年以后，此人惊闻我已逝去的消息，很惊讶地说：“不会吧？几个月（或一年）前我还看见过老谢，他状态那么好，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唏嘘不已。

我不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但我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完成一些事情，最重要的是，我要多陪陪我的孩子。我想，是不是应该每天给孩子写一封信，等到她长大以后再打开，看看她老爸若干年前的心路历程。想到这里，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再也没有抽过一支烟。甚至在心底里，我突然很厌恶抽烟。我想，我应该在很多年以前就把烟戒掉，至迟应该在两年前查出肺部纹理增粗时戒掉。现在可能已经太晚了！

9

这样过了五、六天，感觉真是度日如年。

后来，家人知道了这件事。在家人的安慰、鼓励和陪伴下，我去了体检医院，准备进行复查。

可是，前台的工作人员在查阅电脑中的体检资料后告诉我，我胸部X线检查结果是正常的，除了血脂稍微有点偏高以外，我的其它各项体检指标都很正常。

原来是虚惊一场！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复查的。这几天，我感觉自己像在地狱里走了一圈。

10

但是此后，我关节疼痛的症状并没有消失。而且到了五月中旬，我的胸背部、肋下开始胀痛，也是越来越严重。

我没有再去医院复查，而是自己试着吃了一些治疗脊椎病和胆囊炎的药，结果均不见效。

我又开始担忧起来。心想：医院一定是把我的片子和别人的片子搞混了，我分明听到大夫说的话，也看到片子上肺部有阴影，而且在这段时间里，我自身的症状也是越来越明显，通过自己吃药验证，已经排除了其他可能。一定是肺部有问题！

我想，已经有这么明显的症状，查与不查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期间，我的婶娘因急性胃穿孔，连夜送到兰州某医院抢救，结果第二天手术后不治身亡。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11

  可能，经过一个多月的痛苦煎熬，我的心理素质已经变得稍微好一些了。或者，我心里还存有一种侥幸。五月下旬，我到兰大二院骨科做了一些检查，诊断结果为滑膜炎。对此结果，我将信将疑。

六月中旬，书面体检报告出来了。这次，我决定直接在呼吸科看专家门诊。我挂了该科陈主任的号，给他详细讲述了这次体检的经过及体检后我的各种症状和反应，并给他看了体检报告，随后直接问他：“我是不是得了肺部肿瘤？”他回答说：“报告显示你的胸片是好的，你说的这些症状不像是肿瘤。”并建议我对颈椎做一个CT扫描。我说：“我们的体检是不给胸片的，您并没有看片子，体检时有没有可能把我的片子和别人的搞混了？我的颈椎以前就有问题，这我知道，我现在需要明确一下，我的肺部是否有问题？”陈主任笑着说：“把片子搞混，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为了消除你的疑虑，你去做一个胸部CT吧。”

我在做胸部CT扫描时，心情非常纠结。躺在那个圆形的“门”下面，听着机子轰鸣的声音，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马航的机舱里，也许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报告单直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才出来。我走出CT室，在一片空旷的草坪前，鼓起勇气，取出报告单，极快地扫了一眼——

谢天谢地！我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12

现在看来，我这次戒烟，真的是鬼使神差、阴差阳错的结果，是完全被动的。

不过还好，经历了这么一场难以想象的“地狱之旅”，我终于把烟戒了，终究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如果不是这次体检闹出的笑话，我现在还是一个老烟民，说不上还要抽多少年。

人们常说：“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可是，假如我这次真的有问题，我还来得及纠错吗？

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而我们大多数人总是悔悟得太晚。

真诚地希望，我的同事们，还有读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为了您自己和家人的健康，都能早日戒烟，或者尽量少抽一点烟。

不要等到风暴来临的时候，才想起躲避风雨。

2014年9月14日